五十二 冷伤
要找陈琳,我不能现身。差岳惠上宾馆5楼房间找她,而我先躲在墙角。
“这个陈琳行不行啊?她要出卖了你,我可不管。”
“不会的。”
“这么快就有新欢了?”她脸上有受伤的妒意,“你说过不交别的朋友的。”
这还吃醋,我乐了,
“行了,是我朋友也是你朋友。那女孩子很好的。”
果然她去不一会儿,就带出了陈琳。
赶紧拉着她疯狂逃离此地。
三人气喘吁吁地进了附近一家饭馆,坐下纷纷喘气。
岳惠真爱抱怨,“怕什么呀!跑这么快!我穿高跟鞋,脚都崴了。”
“就你骚,不坐台还穿高跟鞋,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小姐啊!”我不客气地训她。又一脸谄媚地转向陈琳,“看人家陈琳,穿得多通俗。”
陈琳只笑,岳惠急了,“诶,我说你这人有点忘恩负义啊,嘴这么损,以后谁还帮你?”并且翻我一白眼。
“行了,我请客!”我拍板。
“别拿我的钱做人情!”岳惠当仁不让,“那钱是我的,要还的!”
陈琳打着圆场,“不是来商量事的吗?先都忍忍嘴。”
也是,把正事都给忘了。
正襟危坐,问陈琳,“帮个忙行不?能想办法进我屋不?”
她愣住,“这事难办。”
“难在哪了?想想办法,”我绞尽脑汁,“就说你有东西拉我那了。我那钥匙大概就在书桌上来着,顺手牵羊就拿着了。”
她笑,“你知道唐哥昨晚在哪睡的?”
“哪儿?”看她笑得促狭,不由问。唐博丰帮她解决了那混蛋,她倒是也谢他,看一声唐哥唐哥叫得。
“他昨晚睡518,一晚上都开着灯,估计想等你回来。”
鹊巢鸠占?他倒真有脸。
“一直今天早上,我们打个照面,他还是好好的,见我很和气。”她轻言细语地说着,“刚才回来了,却一脸怒气,好像谁惹了他一样。现在还在发脾气,好像在你房里摔东西!”
啊?我和岳惠面面相觑,反常,非常反常!
这不就是往枪口上撞吗?
不过,为什么他突然生气了呢?
我和岳惠对视一眼,不谋而合地捂住了嘴——天哪!难道他知道了吕延春的事?
我有预感,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对我这么生气不会有别的,一定是因为——。
我再次捂住了嘴。
“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唐哥是个好人,有什么事你跟他好好说,他不会计较的。”陈琳真是个天真淳朴又实诚的好孩子,不知就里。
“不会计较?昨天就是一件衬衣的事,他跟我吵成那样!”
“什么一件衬衣?”岳惠本不知端倪,现在来了兴趣。
我懒得说,一边陈琳讲了讲事情经过。
岳惠轻点我的脸,“你呀!没事找事!就这么点事弄得流落街头,我看你是自找!人家唐博丰是多爱面子的人,混成那样不容易!到你这儿成了根草,不知冷不知热的,要是我,我也得急!”
“说够了没!”我冷冷地。
但心里开始莫名恐慌,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一定是知道了昨晚的事。他看见什么了?哪只眼睛看见的?是他自己看见还是听人说的?他知道的是哪段?天哪,他不会以为我昨晚跟吕延春过夜了吧?
惶惶如丧家之犬般心神不宁。早知有这结果,昨天我一定不会乱发脾气乱惹事。脾气啊,可恨的坏脾气。
事态严重了,看来真是应了一句古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岳惠看着我的坐立不安,一脸同情,“想好怎么办了吗?”
我烦躁起来,不知道心里究竟怎样才能平静;做点什么才可以安宁。无端的恐惧笼罩了我的心,让我如坐针毡。一会儿想赶紧回去,跟他认真解释;一会儿,又想继续逃避,按原方案,逃之夭夭。
陈琳帮我做了决定。
“还是回去吧。唐哥的脾气原来很冲的。听说自从遇到你,已经收敛了很多。你们都是有个性的人,小心彻底的硬碰硬,两败俱伤啊。”
可是,我原本是有计划的。
怎么会这么快就偃旗息鼓,臣服于风言风语给他制造的淫威里了?
心有不甘,但陈琳坚持的目光,让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冲动无济于事,反而把事情弄得更乱。
岳惠见我大计已定,自此告别。陈琳陪着打算负荆请罪的我,回金花去。
忐忑不安加忧心重重,让我一瞬间心理苍老了多年。陈琳一路上看我脚步沉重,愁眉紧锁,不由得笑出声,“冰然,你真的这么害怕?”
“嗯。”我无言以对。对他,我的了解并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因而越这样,越有无法预知危险的慌张。尤其在我明知道惹了他的时候,居然手足无措,不知道做什么,可以淡化他的愤怒,说什么能解除那些误会。
“勇敢点吧,你不是一向这样的吗?”她拉我停下脚步,目光清澈坚定,似乎想给予我某种支持,“不要怕,就像那天你要替我出头,那么勇敢无畏一样。”
哦,那天,我真的是步履轻松,将一切视同儿戏啊。
今日,我还能那么洒脱吗?
不忍漠视她的鼓励,我沉重地点点头。
蹑手蹑脚地走上5楼,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现实又给了我新的挑战。
拐个小弯,冲至508的门口,见房门大开,我不由得一愣。
房间里居然站着赵婉婷,她肆意地翻弄我的书和东西,此刻正随意拿起一本,随心散漫地手一松,书砰然落地。
“你在干什么?”我上前大声质问。
她神情一愣,倏忽笑了,笑得狡猾又恶毒。
一句话,就让我不寒而栗。“唐哥,给你戴绿帽子的人回来了!”
“看上去昨晚过得不错,春风得意?”
她的目光,目的性极强地投向有床的那边墙。我向前再走两步,看到了他。
他斜靠在我的床上,枕依着床头。大脚傲慢地放置,肆无忌惮地张扬着他对这一切的所有权。对上他的眼,发现内里是冷漠的宁静,压抑着莫名的情绪。
那是… …愤怒。
我心虚了,却强自争辩,亦或解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少装蒜!”赵婉婷抓住了我的把柄,因而气势逼人,
“昨晚你去哪了?住哪里?跟谁在一起?是个男人吧,还跟人去过夜!”
“唐哥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薄唇吐字如利刃,“还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的人都看见你了!”
“够了!”那边表情一直冷漠刚硬的男人,终于出言。
“我问她,你们都出去!”
赵婉婷洋洋得意地,向我使了个“你死定了”的威胁眼色,冲着门口的陈琳大喝一声,“你耳朵聋了?!”
“叫你快滚,没听见啊!”
回头看,陈琳原本笃定的脸一脸苍白。她这才明白症结所在,已经晚了。
是否,刚才劝我这样自投罗网,就是个错误。
他盯着我的目光一直冷肃,在那淡漠疏离里,交织压抑着翻涌的爱与恨,让我不由自主生出悔意。如果此刻他要求我认错,我一定会的,会放下我有恃无恐的傲气,真心实意地去解释。
可他斜躺在那里很久,动都没动。不仅是身体,还有眉眼表情,都是静止的、压制的、没有变化的。
这一刻,他宁静得象死神,配合着周围的空气,一片死寂。
恐惧笼罩了我。
我不了解黑道。不知道所谓黑社会,对待这种出轨的女子会如何处置。单是他那一脸冷肃、赵婉婷的志在必得,我已有了预感,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过来!”他终于出声,对我来说,两个字虚幻缥缈得似来自天外,因为我已经被压抑的气氛,抑得走不动路了。
我默默走向床侧。
“真是出我意料,你就喜欢跟有妇之夫纠缠不清?”他冷冷地瞥我一眼,“他很有钱,还是很有男人味,让你失魂落魄了?”
那语气对我很是鄙夷。就是这不屑,让我刚生出的悔意,又荡然无存。
“那是我的事。”我还是怕他,这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
他冷笑,“行啊!跟我吵几句,转身就找别的男人。怪不得说:婊子无情!”
他还是说出来了。他还是说出来了。
他说不在乎,不在乎我是小姐。… … 其实,他看到我,满心满念的都是那个词——婊子。
“婊子又怎样?你虚伪又虚荣,你不过爱你的脸面罢了。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是婊子!”
他跃起身,“这就是你眼里的我?”
他冷面以对,声音充满寒意,“不愿意跟我,却人可尽夫,随便一个男人,都能和你过夜?”
“你,你,竟然这样侮辱我!”我红了眼睛。
他并不心软,“我说错了吗?昨晚你跟他住一起?”
“做了什么?”他眼含深意,“你敢——对我坦白吗?”
他再次侮辱了我,我勃然大怒。
“你满脑子都是些龌龊念头,所以才把别人都看得那么不堪!”
他嘴角弯起,似乎得到了什么确认之后闪过喜悦,
“那么说,没有——?”
“没有什么?”我冷冷地笑,言语犀利如刃,“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个男人,别让我看不起。”
被我恶语击中,他神色突变到难以置信。被我气到极点了,忽明忽暗的目光遽然森冷,似要将我生吞活剥般地凶残凝视了好久。
一把扼住我的腰,将我的脸紧紧撞在他胸膛。耳边听到他自上而下、蕴含暴怒的一句话。
“我不是男人?!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察觉话里的危险意味,我已被他完全钳制。潜意识明白了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不由得身子一激灵。
可挣扎已无济于事。
他低头,唇火热地吻上了我,因为愤怒而狠狠用力,失去了初吻那次的温柔和疼惜。他用啮咬的方式攻击,唇舌刚硬的力度让我无法抗拒。
微微的痛感袭来,他的唇缠上了我的舌,迫我张口无法拒绝。男性的欲望和雄性气息强行撞入了头脑,浓厚的占有意味,在引导我一步步迷失本性。
我未经人事,而他却深谙此道。
我想推开他,可在他钳制之下,手臂软弱无力。想避开他火热的唇。咿唔着、含混不清地想阻止他,说,“不,别,不要,——”
但那些话都淹没在无力的虚脱里,没有声音。
他对我的所有抵抗置若罔闻,控制着我的身体,狂野的吻带着嗜血冲动的动物吞下猎物的本能,要将我完整吞噬。
他的双手,曾安抚过我,温暖过我的心,现在却那般肆意地游离于我的身体。对肌肤、曲线、头发都肆意抚触、为所欲为。之前从未被触碰过的,现在几乎全军覆没地、被他的力量征服。
他的大掌轻车熟路地,探伸入我的肚腹,一路向上温柔游走,抚上我赤裸的胸。一刹那,我整个人像触电一般僵住,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他眸珠里炽烈燃烧的火焰,而那双手的热度,仿佛比他眼珠里的火焰更滚烫,在那柔软的敏感尖端,它竟然停下,温柔地抚摸着,一遍又一遍。
似百般抚慰、千般隐忍地留恋。
我在他怀里,完全失去了挣扎的力量。
他的吻,从那凶猛占有的力度降了下来,变得温柔、缠绵,却比刚开始更深沉,带着灼热的窒息感,而他自己,也被那只手上传来的满足,快感到发出不可遏制的呢喃。
“冰然!……”
“我想要你!… …冰然!… …”
“你是我的,… … 你永远… …都是我的… …”
那低沉、含着忍耐的喃语中,满是不甘与不羁,似乎只有摧残、占有我、泯灭心性地满足他的欲望,才能让他的灵魂解脱于莫名的痛苦,超脱到他向往的地方。
这样的他让我陌生,似乎他拥有的也是:那种没有自制力的灵魂,无奈地陷入了这骇人空虚的万丈深渊里。
他的手游走到我的臀,本来我就是短裤,大腿上的肌肤被他热掌抚摩得热度陡增。被紧拥的身躯,感到他双腿之间,有硬物崛起,那滚烫的热度贴着我的腹部传来,让我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恐惧无助的手撑上他的肩,想推开他。可他明了我的意图,扼住我的手腕,温柔地一牵,我整个人反而被他侧拥得更紧。他近水楼台般地,就势带我滚落床上,硕大的身躯压住了我。
身躯和大腿迫我动弹不得,他放松了唇舌的攻击,冷然审视着我惊慌失措、而又掩不住潮红的脸。
忽然露出一丝邪笑,在我耳垂边暧昧地呼吸挑逗,“一会儿我就会让你懂: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别怕,第一次,我会很小心。”
我的心都恐惧到痉挛了。
这绝不是我想象得到的结果。
莫名的疲惫和酸楚袭上心头。这样的姿势和力量对比只让我感到屈辱。
可我不想认输啊,那样坚强独立的自我,那样挣扎护持的个性,在此刻被强权压制着,只能低头。
今天过后,该怎样面对未来?
眼里渐渐涌出了悲伤,被我无法自主的命运,那是一片黑暗的未来给予我的绝望。冰冷的泪侧流出我的眼眶,顺着眼角一缕缕地流入发际,源源不绝。我哭得虚弱而又无力,哽咽着、抽泣着。
在他的怀里我早已不再挣扎,唇瓣颤抖着,已发不出声音,用昭然的悲伤表明着我的反抗:
“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你这样对我,还说你爱我?”
他停下了脱我衣服的动作,愣住了。
时间停止在这一刻,万籁俱寂,一分一秒过去,只剩下愈来愈微弱的喘息,以及渐渐消退的欲望。
良久。
“为什么,你总能激怒我?”
他的头低下,轻轻的吻落在我的额头。
沙哑的声音里沉埋着深深的苦涩,“我是真的爱你,珍惜你。”
“在你面前我很收敛,从来不想粗鲁、伤害你,哪怕是动你一根头发,都会考虑再三,生怕让你感到委屈。”
他盯着我止住流泪的眼睛,吻干了眼角,表情里满是宠溺。
“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藐视我、否定我?”
我眼里含着泪,委屈巴巴地轻语,“因为:我没有爱上你啊。”
“我还没有,真正爱上你。”我是一个诚实的人。
“所以,我不能象你想要的那样,去尊重你。”
再次是沉默的死寂。
他脸上所有的热度,渐渐凝了霜。松开紧拥我的臂膀起身,神色黯然地站起。
我眨了眨眼,把泪流干净,用手指抹干所有泪痕。让适才惊恐的心平静下来。昨晚我就哭过,今天又哭,我的眼睛一定又肿了。
他背对我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
这样等了好久,我很安静了,他的声音冷漠传来:
“既然不爱,我不强求。廖冰然,”
“我的心冷了。”
他回过头看着我。那双眼里,蓄满了那么浓重的失望,让我敌对的心,不自觉地软了下来。那种原本刚硬世界里的淡淡脆弱,让我不想再无动于衷地,对他用什么刺猬般的盔甲。
“我一直当你是同类,看到了你的无奈、挣扎和自立。”
“我见到一个与命运抗争的倔强女子,在周围污浊的空气里保持着镇定自若;看到一朵莲花,在污泥四溢的荷塘淡然绽开花蕊。身处淫荡下贱的环境,你表现得玩世不恭嬉笑怒骂,那是你的保护色。”
“在我眼里,你却是那样清纯、天真无邪,让我惊艳。你不为金钱动心,善良、爱打抱不平的个性,执拗的脾气,象我的翻版。”
“我爱你啊,廖冰然,我从来没这样去爱过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女人,直到见了你。”
我坐起身,愕然地盯住他刚毅脸上的那种萧索。心上象被什么扯动了,很疼。
“我想保护你,甚至愿意用生命去保护你。我不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一点事,不愿有人冷落、欺负你。把你当作我的骨中骨,从你眼睛里,我看清了我自己。”
“我盼望你能靠近我,懂我的心,能温暖我,真心喜欢我,将我当做你的唯一,象我一直对你的那样。我等待着,希望你是我的知己,在孤独的时候,怀里的你,可以听我说说话,谈谈心;烦闷的时候,那样出其不意地逗我,让我开怀大笑;我被血腥笼罩,你为我读书、念诗、侃侃而谈,用那平静的世界,安定我的杀气。我并不贪心,我只想要这样一个女人,醒来时可以牵到她的手,能紧紧地抱着她,亲了又亲。还想跟她象恋人同在阳光下嬉戏,忘记掉黑暗的、可怕又血腥的事,用她的美好消弭我的冷酷无情。”
“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懂我、看到我做的努力……”
他苦涩的声音里含了苦笑,“可惜啊,这些都是奢望,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你的心里,能容下太多的人和事——你的朋友、你喜欢的男人、甚至是你去为她打抱不平的陌生人,他们是一个硕大的圈子,”
“我看得出来,那里面谁都有,唯独没有我。”
“这样,就是你送给我的命运?”
心被莫名的悲伤击中,他的痛楚和失望,和我的感觉好像。但我现在如何去表达:我有很多失落感和需要,是和他重合的?又如何向他解释:我虽然没爱上他,但他有很多地方让我动心,我并不是象他认为的,对他那样漠视和厌弃。
百感交集,却只能语无伦次地喃喃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沉默着,在我眼前站立,目光冷峻地盯着我无助、又矛盾的表情,良久。
“你打算怎么办?”他环视着我一屋子凌乱的书和玩偶,冷言,
“你回来想干什么?跟我告别还是向我认错?”
我嗫嚅着,不敢看他。
“我是想,——”我向来诚实,“先向你认错,然后告别。”
“果真如此?还想走?打算从这里出去?”他的声音苦涩,似乎掩盖不住内心陡增的寒意,“欠我钱不还,欠我人情也不给,跟你说了这么多,可你心心念念想的,还是离开这儿?”
“我真想把你剖开,看看你心的样子。你究竟是真的年幼无知呢,还是故意玩我?”
“你当我唐博丰是谁?当我说话做事是好玩的?”
“你当我肯对一个女人这样,就是我鬼迷心窍了?”
我默然不语。说什么呢?向来的伶牙俐齿已不合时宜。
而他像是狠下心决定什么,对我森然断言,
“廖冰然,你行!有种!有本事!能把我这样玩得团团转!”
“要走可以,把欠我的先还清了!”更冷的话在后边,
“从今天开始,你好自为之!”
默默地收拾着废墟般的屋子,脑海里想着他的悲伤、冷漠,临走时复杂纠结的表情。一忽儿让我痉挛心痛,另一会儿又让我不安惊恐。
夜幕渐渐降临。敲门声象往常那样响起。
我不再指望是他,因为他那决然放弃的表情,已表明今后他与我不再会有交集。而打开门果然不是他,是陈琳。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进门来看了一番,然后问,“过去了?”
什么过去?过去就是失去,过去就是结局。我淡然一笑,点头。“Everything is over。”
是的,从今天开始,我自由了。
那个曾强权向我索要爱情的人,已经失望、黯然地离去了。
再没有人打扰我的规则,扰乱我的计划了。
为何?心里却有那么多不甘又不舍?心头萦绕,融入血液,不肯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