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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堡大学于1386年始建,是德国最古老的大学,也是九所精英大学之一。其不少科系享誉世界,是中欧地区第三,历史仅次于捷克的布拉格大学和奥地利的维也纳大学。
主要院系: 法律学、科学医学、临床医学、哲学、历史学、东方及古典问题研究。
此时,其与许多中国的大学都有校际交流,例如北外、上外、南开、同济等。
隶属于东方学和古代文化研究学院的汉学系,是一个年轻的系科,对中国学生相当友好。
叶游比较偏文科。她1998年5月开始在德国上学,身体素质还可以,后期身怀六甲也没影响学业,语言班学习结束后就转入类似程度的大学预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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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没有大学入学考试,通过文科高中毕业考试就有了大学入学资格。叶游在国内饱读诗书,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融会贯通兼收并蓄,掌握了基础德语,其他课程学习对她来说不算太难。
大学申请条件是学生需具备一定语言能力,通过院校优等生选拔测试后,可直接入读大一课程。
叶游1999年3月生子、7月坐完月子。因为柯林夫妇和特护、苏秀丽合力照顾还算给力,虽然是双胞胎,也并没太影响学业。
9月经过申请,最终就读海德堡大学的法律学院法律专业,同时兼修哲学、社会学。
校内风气开明,同窗对这个性格沉静的来自中国的女孩也很友好。很快就交了几个好朋友。在国内时,她校园内外的业余时间几乎都被玄武占据,上学十几年,闺中好友也没有一个,密友更是廖廖无几。反而在德国,交的朋友还更多些。
她在国内受父亲影响、曾打下扎实的诗词基础,且当时东方面孔的学生并不多,因此常常能与汉学系学生、教授活动交流,因此也备受校方关注。
学校安排了宿舍。可她却因离家太近了,还是经常不住宿舍。更是因为有个实际的特殊情况:她有个刚出生的女儿,需要经常回家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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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楚玄武赴美后、第二个冬天的假期。回国内看完儿子,再去德国看女儿时,没有见到叶游。
韩重双告诉他:叶游知道他来,所以住在学校的宿舍了,不回家。
从1998年5月叶游赴德离开中国至今,他们没见面已经快两年。
叶游还是气他,不想见他、躲着他。
这双已降临人间的儿女,不是她打开心结、能再次接受他的理由。
而他心里没有一点儿抱怨。仿佛只要能来这儿,能看见、抱抱他的女儿,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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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着韩重双的安排,在柯林家住下。
叶游的房间就在他客房的隔壁。柯林夫妇白天出去上班了,他就在家和保姆一起带叶南宁。
南宁睡了,他一有空,就在叶游的房间里呆着。
翻翻她用过的德文书、课本、她画的画、她的功课作业、既往的相册,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生活、新世界的好奇。
书架上,叶游基础语言课的德语笔记和学习资料,都被他找到了。
他记住了。叶游的德文名是Emma,叶南宁是Sophie。
那些秀气的手写笔体,让他睹物思人,浮想联翩。他一个词一个词地抚摩着上面的笔画,想像着她柔软的唇瓣,如何发音、如何读出那些单词。
他几乎是根据叶游的这些德语课本,学会的基础德语。这简直就是他的德语启蒙教育。
玄武在家还看到了叶游的法语笔记。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去选修西班牙语葡萄牙语。除了德语再修法语,已经是她的极限。但在玄武眼里,他的爱妻实在是太优秀了。
当然,此时他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修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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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叶南宁。这简直是叶游的缩小版,小小叶游。
那滴溜溜乌黑的眼珠,好奇地看着他。
外婆把她照顾得很好。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幼唇粉嫩,黑眸点漆,灵动活泼。
楚玄武见到她,立即喜新厌旧。觉得国内的那个臭小子楚叶珲也不过是尔尔,眼前这个雌性小幼兽,更是他心尖上的宝儿。
他抱着她、抚弄着她柔软的小手手心,那脸蛋皮肤吹弹可破般透明,又透着红润。心中疼爱无比,仿佛面前就是叶游的影子。
他教牙牙学语的女儿,“叫,爸爸,爸爸,”
小南宁漆黑的眸珠看定了他,似叶游孩时一般地听话乖巧,小嘴一张,“巴巴,巴,……巴,巴… … ”
喜得他把她放在胸膛心口上,紧紧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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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的是力气,带她出去玩也不推婴儿车。小南宁已经开始练习走路了,可他时刻都舍不得放下这宝贝,用背带抱着她,胳膊一路小心搂着,一步步丈量、观察体验着她们母女日常生活的场景。
逛逛旁边的商店,买下叶游可能喜欢的东西。当然,也随手为叶南宁碰过的玩具买单。
不多一会儿,除了胸前挂着叶南宁,双手都提满了购物袋。还有给柯林夫妇的礼物。
不管叶游是否回来,他来这儿小住的几日,就会给他的宝贝们,用各种礼物把房间塞满。当然,韩重双是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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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累了,坐在叶游喝过咖啡的商店门口,看四周道路人来人往。金发碧眼们的中间,一大一小两个黑发挺引人注目。不时有人过来逗弄小南宁。
他要一杯咖啡,将那不放糖、纯苦味的东西,用小勺先舀给小宝贝喝一口。
这个不靠谱的亲爹的恶作剧,实在是太坑了。
小南宁史上还没被这么捉弄过,被苦得皱着脸吐着小舌头、继而哇哇地大哭。
那个始作俑者爸爸,又心疼又喜欢,赶紧一边笑、一边搂着拍、一边哄、一边敲碎杯碟上的方糖,喂进她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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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叶南宁,裹好她的围巾,走过长长宽宽的海德堡大桥。
风景如画。
曾经,他梦想带她走遍世界各地、看不同的风景。而眼前异国美景如斯,美人却已不在身侧 … …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
他心里泛起一阵阵难言的疼痛,轻轻吻了吻怀里的女儿。她有一双酷似她妈妈的眼睛,长大不知是一个怎样的美人胚子。
叶游……叶游……
我的小游儿……
他的唇边呼唤着爱妻的名字,却随着桥下河水不舍昼夜的流淌,一声声地消逝在风中。
万般方寸,但饮恨,脉脉同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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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叶游曾经写生过的雕像前,沉思地看着桥下缓缓流淌的河水。
叶游的写生画、油画,他在柯林家都看到了。那些习作,韩重双都很喜欢,用了几乎半间书房存放。
那时,叶游怀着两个孩儿,在这条河上、这条桥上画着,从夏到冬;从河岸枝繁叶茂画到河水冰冻,从不显怀到身怀六甲。
她画了很多幅。每一幅风景,都美丽绝伦,每一个人物,都惟妙惟肖。
他心爱的女子,用画笔记录了很多。只是不知道,每当心里想起他的时候,用的是怎样的笔触和色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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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神注视着怀抱里的叶南宁。
这一双儿女,是叶游,给他楚玄武续的命。
只要有他们在,叶游就是他沉暗心海里始终照耀的灯、他挚爱的妻、他一生的慰藉与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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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寒假假期并不长,又在中国呆了几天,这次在德国小住几天,已经很紧张。
每日风雨无阻、跨过海德堡大桥,步行着来来往往,很快就引起了来往的人的注意。
这个身材高大矫健、五官俊朗、眉目英挺的中国男子,和怀中一个像小幼兽般、有着乌亮眼珠的中国小女孩,在此地界绝对不多见。甚至比游客纷涌而至的著名景点-海德堡,还要吸人眼球。
大学生群体是海德堡这个小城令人瞩目的一族。自然科学、体育科学及大部分医学科系均坐落在新校区。而叶游在读的人文社会科学的院系,如法学院则位于海德堡的老城区,就在大桥附近。
当然,这样不可多见的盛景,学生们口口相传、也传到了叶游耳朵里。
她当然知道那个在海德堡古桥桥上,抱着小小中国女孩的高大男子,是谁。她甚至有天也走出大学校门,远远地看过那站立桥头、沉思的高大身影。
可是她不想见。
她与他,已经分别了快两年。
但是,她没有跟他见面的意愿。
【2】
叶游也在成长。
她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包括爱情观,都在东西方文化共同滋养下、日趋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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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被玄武一个人悉心陪伴和包围的少女时代。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花季思考。
玄武占据着她的时间和空间,拥有她当时的“现在”。
同时,也一步步潜移默化地让她接受:他是她的“未来”。
而少年叶游,也的确对他深信不疑,直到两人分开。
现在,她的身边没有了一直用爱笼罩她的玄武。那份独占欲极强的爱情,远离了她,也让她对人生有了自己的思考。
正是价值观形成的关键时期,这种独立的生活,让她对人生有了独特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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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岁、大学一年级的叶游,最喜欢在海德堡大学的图书馆里流连,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
德国有多位思想家,巨著颇多,也对后世影响深远。这是一个盛产哲学家的国度,就像法国盛产葡萄酒和香水一样。
在国内家喻户晓、著名的马克思就先不说了。下面几位的观点,对叶游的三观形成,可圈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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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费尔巴哈。
他认为认为善与恶是绝对对立的,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与欲望,并强调要有合理的自我节制,否则就会被欲望所吞噬。另外,他特别主张要以人为本,一切以人的本性出发看待和处理问题,人与人之间要互助互爱。
第二位,恩格斯。
对底层人民倾注了无尽的关注和热情。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中,他反对人类的婚姻制度,认为【情感】才是人与人联系的最佳纽带,那些经过国家批准并在教堂举行的仪式是多余的,完全没有必要。一夫一妻婚姻制度的形成与出现,不是自然选择的结果,而是因为新的经济动力的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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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现代的爱情,同单纯的性欲,同古代人的爱情,是根本不同的。
所谓爱情,【就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粹的男女倾慕之情,是难以遏制的,亦是无功无利的。】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所以婚姻的一个基本的条件,就是必须以爱情为基础,而不是以经济为基础。
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的一夫一妻制,是人类婚姻家庭史中最为和谐、接近于完美的形态。
夫妻双方人格平等,彼此互帮互爱,相濡以沫。
恩格斯认为好的爱情要同时具备两个方面:一方面,男女双方是独立自由,爱情不受经济因素的束缚。另一方面,【爱情是出于男女双方真挚的相爱,双方情欲的相融,彼此的承诺,具有道德意义。】
(恩格斯对叶游的爱情观启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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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逗的是第三位,叔本华。
他说,人生是一个在痛苦和无聊之间不断摇摆的钟表,一个人所感受的痛苦与他的生存意志的深度成正比,生存意志越强,人就越痛苦,要想摆脱痛苦,只有抛弃欲求,否定生存意志。
【除了通过艺术创造来摆脱痛苦外,最好也是最根本的办法,就是进入到佛教的空、无境界,即涅槃寂静,无我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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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位是尼采,作为19世纪末的德国著名的哲学家。
他说,万物之灵的人类都是权力意志的展示,所有存在都只是权力意志的追求和运动,权力意志是世界的基础和本体。
人类对生命自我和其余事物的操控的权力的寻觅,主要是对追求食物、财富、以及仆从和主义的意志,最后造成抢夺、吞并和压榨结果。
【主要表现为强者对弱者的占据、摆布和克制。】
【在追寻权力意志时,无需考虑良心和道德。】
权力意志是所有事物中最本体的,是世界众生向前发展和推进的动力根源,是促使我们的人生不断超越的能量来源。
生物分为三种,分别为:动物、凡人、超人。动物是最低级的;平凡人次之,是一般的,庸俗和随大流的;超人则是超越凡人、尽善尽美、具备最高级别的权力意志的最高尚的英雄。
【世界的发展靠的是超人,靠的是一小部分超人对大多数庸众的引领和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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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游渐渐懂得: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生命,可以以多种方式存在。
正如康德的理论:
人类理性是自然法(自然定律)和实践法的来源。
我们作为理性、自由的个体,行动时必须遵守的规则(即道德律)是理性给予的。
【而不是来自经书、传统、习俗、权威人士乃至个人的爱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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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重双告诉她自己的经历。
她当年与叶教授感情不睦,最终婚内出轨柯林。因此被书香门第的叶家、尤其是叶奶奶不容。同为知识分子出身,当时国内的指指点点让她难堪,她一度在继续和叶教授维持婚姻、还是离婚改嫁柯林中犹豫。
维持婚姻,就要在国内始终被戴着有色眼镜的人和舆论品评。
若离婚,叶奶奶威胁不许带走、抚养、甚至探视叶游。拿孩子要挟。
但最终,她放弃了与叶父的婚姻。也没有对叶奶奶的威胁妥协。
她为了自己的自由生活,尽了最大努力。甚至孩子,也不是束缚她一生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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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叶游,但不认为自己必须参与全程抚养、就是对这孩子唯一的爱。
她要先自己活得光彩夺目、快乐幸福,才能在孩子需要时,成为她的力量。她选择了后来改嫁柯林、随他赴德工作生活。
韩重双也做到了。即使缺席叶游前面18年的幼年抚养,但18年后,她用自己的能力,给了刚成年的女儿、面临绝境时再次奋起的勇气、信心和力量。
为她提供了一个心灵休憩的安全港湾,和一片温暖的天空,让她重新振翅飞翔。
叶游。被起名为“游”。
如韩重双所说,她希望女儿在这世间能自由自在、畅游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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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女性独立自主价值观的苏醒,不因爱人、家庭、孩子,而改变自己心中所愿。
母亲的经历给了她更多面对的勇气。
她接受了自己有两个因爱而生的孩子。
接受自己不同世俗,未婚生子。
接受自己少年时代与众不同的既往,爱“过”楚玄武。
也接受自己现在独立生活、无婚姻,独立抚养叶南宁。
对旧爱不追、不求、不思、不要。
对新生接纳、自然、拥抱、从容。
在叶教授身边生活至成年,她其实已经养成了淡定不争、温婉的性子。在德国,接受着美不胜收大自然的滋养、又在知识的海洋里自由汲取,她更加独立、也愈发坚强、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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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玄武,她深刻地知道她自己爱过。
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想爱了。
在国内,玄武用权势地位买断的一个生命,与她在德国所受民主教育的新价值观看来,更是格格不入、匪夷所思。
她仍是接受不了。
继续远离,是她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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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楚玄武不仅打算每个假期去德国看女儿。
每一个德国节日、美国节日、中国节日,都是他给叶游写信、送礼物的机会。
电子邮件已普及,但为了不让她轻易点“删除”键,玄武还坚持用手写的方式给她写信。
叶游不会读那些信。
她每次收到了,都把它放在一个盒子里。不拆封。
她如何会感受不到玄武对她的不舍和爱恋。
但是,她真的不想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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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对柯林夫妇满怀感激。
在他与叶游的关系进入死局、那段感情找不到出路的时候,是他们伸出援手,让叶游在德国身心健康地生活、并顺利生下两个孩子。
在金钱之外,这种情感上的无私帮助,更让他刻骨铭心地深记。
所以无论任何事,他都愈发尊重韩重双给的建议。
另外,这两年多期间,韩重双也眼见这少年待叶游如何痴情。
无论长相人品、家世才学,楚玄武都是其中的出类拔萃,她纵观周边,真没找到强于他的。
当年叶云燕之事,最终她也有耳闻。但瑕不掩瑜,少年犯错知错就改,她还是认可楚玄武。
毕竟在玄武心中,也尊敬爱戴她、视她为母。
更何况他们还有两个孩儿。有谁会比玄武更适合做这两个孩儿的父亲。
韩重双觉得: 这一切,都是他们必须会再续前缘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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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叶游这次始终的避而不见,韩重双当然看在眼里,但对玄武,只能劝他。
“随她去吧。她现在还是心中有结。”
“你再给她时间,让她自己想清楚。”
对那样深爱的人,玄武怎么敢继续逼迫。他在她面前,早就收起了性格里所有的强势和威压。
叶游如今像一个人间的精灵和天使般,沉浸在自己美好的世界里。
而他自己,开心与否、痛苦也罢、寂寞孤独,日日夜夜在跨国远途思念的油锅中,翻滚煎熬着,他愿意,也甘之如饴。
这是他为他曾经犯的错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确切地说,这也是在承担一种”罪与罚”。
这世上芸芸众生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那么多人穷其一生,都未曾遇见命中注定彼此深爱的另一半。凭什么他就那么幸运,少年时的所爱所钟情,这一生都会不受任何挫折地,将会永远留在他怀中?
这个心态日渐成熟的青年,也在学会包容。
他只希望心爱的人在阳光下,按自己的意愿,继续像这样活得开心肆意。
至于他,继续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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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韩重双的介绍里,他知道叶游很忙,除了学习、绘画、音乐爱好等等,日常还要照顾小女儿。
只要叶游,不爱上别人。
但愿,她不要再爱上别人。
也不要有机会,去爱上别人……
这是他,内心唯一的祈祷和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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