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发表】

68
时光飞逝，这两周，廖嫋课业紧张，以至于和南志林一样，周末也去泡图书馆。
中午，臧毅偶尔接他们离开学校，出去吃个饭。
好在她两周前，刚刚在谢希特家的庄园跑马放松过，算是劳逸结合。
安逸过，那也该进入学习的“劳苦”了。
今天就是为期四周的、在BLANCE公司“小组顾问项目”的考察成果发布会。
上周三11月17日是第四次考察日。周五小组研究成果已提交至BLANCE的董事会。
今天11月26日，周三。小组成员都来公司，面见董事会成员，并听取其高管对建议的回复。
之后，这项作业提交学院“商业决策管理”课程的Sandy教授，根据董事会意见，结业、拿学分。
不仅如此，让三位组员特别重视的，还涉及两笔奖学金。
一是BLANCE公司对他们实习项目设置的奖金，如果董事会认可并通过，就会给。
不多，一万美金，三人分一分，也很可观。
二是，学院给他们设置的各科总学分。若得分高、位于前列，也有优秀奖学金。
所以三个小白，能不重视吗。
*
米尔萨、萨缪做为项目leader，带他们去大厦的董事会专用会议室。
和办公的环境不同，董事会所在的这一层，周边开敞的玻璃窗，将满目的绿色美景引入室内。挑高的中空结构令这里清新明亮如沐春风，身处其间，犹如城市花园般惬意舒适。
所谓的会议室，不是带门的封闭格子间。而是一整层的开放环境，低矮的沙发、茶几，空旷无人的宽敞卡座。
这个会议，在整层的中央位置，有三大组“U字型”错落分布的沙发，就像会客厅。三个学生和公司这两位leader坐在一侧。U字形对面，是解说台和展示屏。
但这三人落座后，暂时无心惬意。
*
BLANCE公司上层的董事会都有谁会出席，三人哪能接触到这个信息，完全不知。
张莉和肖宁，在国内高校毕业后有过几年工作经验，当过团队长，但还没到自己做总裁、治理一个公司的能力程度。气场上，和相对镇定的廖嫋比，就有不足。
所以廖嫋是发言人。
他们内心把成功的希望，已经放在了廖嫋身上。不仅希望她正常发挥，还能应对随时的质疑和提问。
*
很快，做为大人物的公司董事们都纷纷到了，来了五人。他们落坐在三人侧面的沙发。
听完介绍，真正的董事只有两人，另外三人，是上级公司的总裁，来听取会议意见的。公司很重视大学前沿教育一线的建议，希望能从这些年轻的学生们身上得到新鲜的理念、对经营管理的建议。
其中一名年轻的金发女郎，长相像影星波姬小丝。她叫萨蒂，是财团总部的副总裁之一。
短短几周，廖嫋已清楚地梳理了这家企业的隶属关系。
BLANCE投资公司，是ESSIX财团下属的企业之一，主做金融和洛杉矶本地的产业实体扶持和融资。它只是该财团旗下在洛杉矶地区的几十家公司之一。
而ESSIX财团，又是SSIQA基金会旗下的财团之一。
SIQA基金会是HAAKA王室掌控的。实控人，是哈耶克王子。
从公司架构上来说，BLANCE的地位非常低。她也不知道这两位董事的级别有多高。不过，她在国内，也是南丰集团的董事。
董事对董事，淡定自若。
她的目光，毫不紧张落落大方地，去打量那位波姬小丝。
这白人女孩，金发碧眼五官深邃皮肤白、长得也太美了，赏心悦目……
*
萨蒂看着她毫不紧张地注视自己，心里也是暗暗欣赏。这个实习生，真不简单。
不过，她看过笔记上的履历: NIAO LIAO，30岁、英文名字ECIS。现为中国南丰集团企业总裁、董事，曾有六年大型企业管理工作经验，包括美资金盛银行在中国北京的分支银行，实力当然不俗。
不过，上次12楼餐厅里的问题，她还是没弄明白。这拨实习生，怎么用的是高管餐卡？
是财团提升了实习访问生的待遇?
还是餐卡系统这次出了问题？
那次之后再没相遇。今天，倒是想起来了。
*
会议马上开始，这时，那开放式、无界限之门的会议室不远的一角，一部位置隐蔽的专用电梯开了。
两个人，走出电梯。
闲庭信步、步伐稳健，向这个小型会议的中心走来。
所有的职员都站了起来，除了后知后觉的那三个学生。
美国公司上下级关系本不是这样森严。但是，得看看来的是谁。
哈耶克王子。财团最上层的基金会实控人。
这就相当于小职员见到顶级大BOSS，能不激动吗。
哈耶克那种已经融入血液里的贵族优越感，就算刻意掩藏、也是藏不住的，处处仿若无意地在释放。
这样的人一出现，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把目光投过去；他一开口说话，周围的声音就像被按了静音键。
今天他穿着修身剪裁的西装、白衬衫，和两周多前，在庄园那个户外环境见过的、骑马的他完全不一样。
深邃英俊的眉眼，散发着职场掌权上位者那种专注、理性、独断。
走近了，他身后的人廖嫋也认识，是桑赫斯。
哈耶克? 也在这栋楼里办公?
廖嫋后知后觉想到这点。突然有点惊讶。
他们三个学生也站了起来。
*
她一直觉得，这栋楼挺普通的、哈耶克不是应该住……比如说那栋可以跑马的庄园……比如他家那泳池、棕榈树环围的豪宅……
不是应该天天坐游艇、开party、喷香槟、抱美女……坐直升机观光、撒钱……
王子竟然也是、要上班打工的啊。
这个事实，让她突然觉得，跟他的距离感没那么大了。
身边高管整齐不一的问候声响起。
“哈耶克先生。”
“哈耶克先生。”
他点点头回应。和桑赫斯，不知是不是刻意的，就在廖嫋的正正对面的空位，优雅地坐下。
“今天的会，我来旁听。”
“不用管我。你们开始吧。”
*
哈耶克的目光，极为平静地扫过她的脸。却精准到、连她内心那丝细微的讶异，都并没有放过。
他不露声色，心底里却是笑了笑。
Ecis。你要知道。
今天，是我等待你的，第66天。
*
*
对于这个顶端大BOSS的出现，所有的管理层仿佛都很意外。
这样的BOSS气场太强。他随意坐下的脊背都挺直得、像根避雷针，仿佛随时准备接收宇宙信号；那黑亮的眼神更像激光笔，扫到谁谁就该精神抖擞、自动坐直。
两位本计划听取方案的董事，也翻了翻手中的文案，脑子里飞快思索着、一会儿该如何表现自己管理的专业水准。
张莉和肖宁，虽然知道哈耶克是谁，但是实在身份地位太遥远了、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他们今天也不是发表的主力，压力也没有因此增加。
而萨蒂，位置恰好在廖嫋与哈耶克中间。她的目光，却是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她曾经的爱人。
哈耶克。
他的高鼻梁、宽阔的额头，还有，曾吻过她的那一双性感的唇。那曾深情注视过她的、深邃迷人的眼睛。
……还有，他高大健硕的身躯、与她曾亲密无间的拥抱……
他们度过的、那一个个火热炽烈的夜晚。
两个多月过去了。
如他分手时所说。
终止关系。不再联系。
……
*
萨蒂闭上眼睛，默默深呼吸一次。
一个做金融投资业总裁的人，一颗职业的金融玫瑰，她也要冷静。
各国的职场，都容不下感性，这是影响决策判断的最大败笔。
毕竟，他曾给过她真实、沉绵的爱意。
虽然不舍，但，一切都过去了。
*

【全球化】

69，
如今，在廖嫋心中，哈耶克是她同学里、好朋友的哥哥。待人友好、真诚，人品也尚贵重。
不过是恰好，她选了他名下这家公司实习。
她脑袋里，可没有让王子给她开后门这一说。人家只是刚好认识她，所以有兴趣过来听听罢了。
所以，真才实学 、最为重要。
她心里其实没有忘了第一周刚来时，米尔萨总裁说的那句话，“中国留学生学历造假、真才实学验证度需要更高”。
小组论文方案，早就提交给董事会了。
她今天，要当着各位leader的面被审阅，口头阐述、并应对对方的现场质疑。
*
针对BLANCE投资区域的保守，她提出了该企业全球化的建议。
众所周知，中国2014年的投资市场。房地产、股市均是腾飞之时。
有很多美资企业都具备商业嗅觉的灵敏度，加大亚太尤其是对中国地区的投资力度。以BLANCE的资金规模和投资风格，它完全可以战略性进军，但管理层并没有。
她主导的实习小组提出了建议，公司能在文化、管控、流程和人才四个方面进行布局。
在几大方面，尤其应该重视人才。
在管理母国和东道国之间的冲突方面，全球运营模式框架下，没有任何一个要素的重要性，超过人才。
*
建议全文阐述后，首先，克罗斯董事提出了问题。
他是财团最老牌的董事，是在SHAAKA国王扎耶徳登基后、新财政部长提拔的金融界重臣，已在财团工作了二十多年。
此时，他虽然面上和缓有礼，语气却有点不屑地说。
“Ecis，恕我直言。你了解BALANCE主营业务的构成吗？”
“我了解。黄金交易占比60%以上，其余是证券、实体、商业融资服务。”
“好，那我问。为什么我们会主营黄金?”
廖嫋不知。说实话，她还没深入到人家公司高层既往历史决策、这样的细节。
“SHAAKA黄金矿藏丰富，能供应全美黄金市场。”
“美国政府当下的黄金储备价格是42美元/盎司，相当于110亿的黄金储备，这是1973年布雷顿森林体系时的定价。”
“但现在2014年，黄金价格逼近1000美元/盎司，如果按市场价重估，黄金储备直接多出来2600亿。”
*
克罗斯表情有着一种莫名的傲慢。还带着点“中国姑娘你还嫩了点，我来给你上上金融课”那股子好为人师的劲儿。
“这就是一个“会计操作”，只需要通过改变记账方式，凭空就会多出来、这么多钱。”
“据黄金交易趋势的估算，未来10年，黄金价格有望涨到3000美元/盎司。以SHAAKA王室拥有的金矿总量，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躺着赚钱。”
“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向其他地区扩张。”
意思是，我家有源源不断的金山。
守好金山银山，就不会坐吃山空。
我是土豪，我最棒！
*
廖嫋听明白了。
他这是反对扩张、对外投资、反对全球化。认为自己的黄金储备富可敌国，无须发展。
这也等于，他从根本铲除了小组论文的立足之地。
他这样子，三个人这四周的努力，悬了。
但是，说服这样“我家就是有钱、就是有源源不断的金山，我只管花钱根本不用管挣钱”的主儿，可真的要费一番心思。
成败举措，在此一举。
*
廖嫋想了想。
语气平静淡定地开口。
“尊敬的克罗斯先生，我有不同的观点。”
一双黑眸镇定地对着他。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亘古不变的事。”
“中国，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曾有上百个不断沿袭的王朝。却在某一天，破除帝制，再也没有一个帝王。最终，成了一个人民民主的国家。”
“八百多年前，我们有一个王朝，铁蹄曾踏遍欧亚大陆，他的军队攻占了巴格达，灭亡了阿拉伯帝国。”
“而英国，殖民地统治范围之大，至今没有国家能出其右。也曾经叫”日不落”帝国。”
“江山固若金汤，是无数王朝的愿望。”
她的眼睛正视着克罗斯。
“贵国的金山银山，也一定会稳得一批。”
（Your country’s golden and silver mountains will definitely be stabilized。）
“可惜，最终，与邻国之间的政见分歧、世界经济形势的动荡、内乱、外部战争、甚至一场疾病，都有可能彻底毁灭了它。”
“这，是几千年来的规律。”
*
哈耶克此时凝视着她的目光，温柔无比。那泰然自若、娓娓道来的身姿，和她每次在他眼前溜掉时，一样……自如。
众人皆在全神贯注听她讲，包括傲慢的克罗斯。
廖嫋的语气一直平静。
“如今，中国企业的全球化投资，也正在波澜壮阔地发展之中。”
“而财富，从来不是固定的一种形式。”
“既往，是黄金。也曾是英镑。如今，是美元。”
“未来呢？随着电子科技的发展，比特币、虚拟货币，也是财富的存储形式。但或许有一天，连现在刚刚萌生的比特币，都不再会是。”
“产业和收益来源多样化、全球化，既是趋势，也是必然。”
她的眼睛这时有了笑意。
“克罗斯先生，自己家有金山固然是很好。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可是，去别国再去挖挖金，以应对“历史时局、风云动荡”的不时之需，又有何不可呢？”
哈耶克静静地看着她。她，从来都让他惊艳，她说的话，从来都能令他用心去认真倾听。
连萨蒂都折服了。
这样的学生，成绩不给A，还给啥！
克罗斯被她的微笑和镇定慑服了。也微笑着点点头。
这位董事这关，算是过了。
两位同学放下了提起来的那颗心。
*
资历和年龄低一点儿的另一位布兰斯董事，目前就在主导财团对外投资业务，他翻着手中的文案。
被一个中国女留学生指出公司全球化布局的缺陷，虽然本来就是以海纳百川的心态、来听取年轻学生建议的，可他心底里，有了点不舒服。
你说要我们全球化，需要人才。
好，那你告诉我，具体怎么去找到人才！
他很快就对论文发问。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还问得相当深入。若是没有企业管理的实践功底，分分钟就会被逼问得汗如雨下、卡壳。
“Ecis，我有一些问题。”
廖嫋转向他，目光熠熠。
好，过第二关。
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
“第一个问题。如何在目标国当地、组建管理团队？
“第二个问题。如何实现当地员工和外派员工的最佳配比？
“第三个问题。如何处理当地员工和外派员工的薪酬、福利和职业发展?”
“第四个问题。如何打造一个全体员工能够和谐高效合作的全球化组织？”
这连串发问的气势和语气。有点过分了哦。
米尔萨、萨缪都有点不解地看着布兰斯。既往，还没有哪位董事这么为难过一个实习生。
不过，大概也是廖嫋刚才引经据典、一番有说服力的说辞，反而激发了布兰斯，提高了要考验她的难度。
哈耶克的深邃眼神里，刚刚明显地闪过一丝不悦。
但是，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廖嫋时，发现她那种丝毫未变的淡定。
突然之间，他竟然更有兴趣了。
他想看看，他心爱的姑娘，会如何应对。
*
大学给她们的作业，只是现场观察企业经营，并提出建议。
所谓合理化建议，只是向企业、抛出了一种期望和可能。
具体的做法，是需要这家公司高层采纳、拟政策落实、由全体员工共同努力去达成的。
而不是，把建议甩回给提建议的人。大吼一声，
“你行你上！你来干！”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干！”
而这位布兰斯董事，看来也是意识到了管理层战略性不够的问题。但暂时能力无法实现、且今天被大BOSS”恰好”来开会听见，因此有些恼羞成怒。
*
张莉和肖宁看到这架势，心里一个劲地想。
“完了完了。”
“这也太难了。”
他们手心里捏了一把汗，那是对“煮熟的鸭子”那笔奖金要飞了的担心。如果董事会不通过，学校那里，成绩也不会拿到A或B。
把目光投向廖嫋。
这是他们的女神。
这些问题，论文里显然没有提及。才四周的考察时间，哪能那样面面俱到地深入细节。
提出问题就不错了，居然还要给你解决方案。
这可是投资咨询公司干的活儿，我们为什么要被逼着、免费做。
*
廖嫋面上毫无惧色。但是，她想到别的。
她微微一笑，反而先反问了布兰斯。
也是连珠炮似的，一连几个问题。
“布兰斯先生，我们做为学生，本就才疏学浅，这一点建议微不足道。”
“所以，我也想先确认，关于我们小组的论文评审，是不是只需要再补充这几个问题，就OK了？”
“您，或董事会，还会提别的问题吗？”
“我说得再直白一点。是不是回答完这些，就可以通过、拿奖金了?”
*
布兰斯的做法，显然已经超出了常规。
她需要确定。
你的“发难量”；我的“答辩量”，到底有多少？
我们这仨小白，就指着挣一万美元这点儿奖金，你一个大佬啰啰嗦嗦、若是没完没了地提一堆问题、为难盘问我一整天，最后还不给通过。
这也太难了……这破奖金，人均3300美金，……我就不要了……
*
一言既出，桑赫斯实在忍俊不禁， 先爆出了声音不小的笑声，哈耶克也是努力抿起嘴唇，绷紧那些忍不住的笑意。
她，倒是还挺在意这些奖金。
不过他不知道，廖嫋可并不是为了自己。那两个来自中国的同学，也是远赴重洋来吃拿学位的苦的。
她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他们、争取这笔钱。
*
布兰斯从侧面看到大BOSS和助理这样，那目光里，明显对廖嫋充满了鼓励和欣赏。他多少感受到了自己刚才的咄咄逼人、去者不善。
以他的身份，的确是没有必要为难一个实习学生。
所以和颜悦色了些，对廖嫋示意道。
“是的，就这些问题。”
廖嫋看了一眼自己、刚才速记的问题。
然后，郎朗开口。
“第一个问题。如何在目标国当地、组建管理团队？
——“人才方面的最佳实践包括：培养全球高管团队、聘用和激励当地人才、为外派人才提供培训并将他们安排到当地团队。
首先，具备大局观、深知全球市场中的机遇和挑战何在的高管们，能够有效地应对各类业务问题。这样的高管团队还能尊重文化的差异，有效地与不同文化背景的员工进行沟通并有效地处理文化冲突。至于聘用和激励，这与公司的人事、考核各种实际政策有关。”
*
“第二个问题。如何实现当地员工和外派员工的最佳配比？
——“这个问题，我想，需要贵公司人事部讨论后商议。”
“第三个问题。如何处理当地员工和外派员工的薪酬、福利和职业发展?”
——“这个问题的答案，同第二个问题。”
*
“第四个问题。如何打造一个全体员工能够和谐高效合作的全球化组织？”
——“从管理实践上讲，许多问题是有共性的：例如，如何建立海外企业的“管理体系”、 如何建立海外企业运营的授权机制、如何整合不同的文化、如何解决新领导班子间的风格冲突、如何吸引并留住外籍人才、如何解决当地工会间的分歧、以及如何应对其它一些诸如工作语言、头衔职级等实际问题。”
“但，这些问题的解决，都不是我现在、能以本次会议的形式，给贵公司提供建议的。”
*
廖嫋说完，一双黑眸熠熠生辉地、看着布兰斯。
“布兰斯先生，四个问题，我都回答完了。以上，是我们学习小组的建议。”
布兰斯还要说些什么，廖嫋轻声、语调却很坚定地打断了他。
*
“布兰斯先生，贵公司这次设置的实习奖金，……就值这么多。”
“如果还需要别的建议，”她眨了眨眼睛。
“那可能，要另外付费了。”
一言既出，只见所有人，都不由得幽默一笑。
哈耶克这次，更是无法克制、笑出了声来。
*
这个ECIS，真是太有意思了。
睿智、博学、坚定、无畏。还有点化繁为简的幽默。
强者在任何地方都会被尊重。
布兰斯轻轻地合上笔记本。
“好的，ECIS，你们的建议，我们会反馈学院。”
“感谢你们的建议。”
*
到这儿，会议可以结束了。
克罗斯和布兰斯看看那一直稳稳地、优雅地，坐在廖嫋对面的大BOSS。
只见他一双眼睛，就那么紧紧地锁在她身上。
BOSS说是来旁听的，可是他不发话，谁又敢先走。
等了那么一会儿，克罗斯索性先开口，“哈耶克先生…..”
哈耶克的目光，这才从廖嫋身上缓缓移开，看向两位董事。
“奖学金金额是多少？”
这个他确实不知道。旗下公司众多，规则自定、而金额不一。
“1万。”
哈耶克转去凝神看着廖嫋，眼神里丝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
“这么优秀的学生。……”
“至少应该3万。”
啊？米尔萨更是惊讶，她也不否认这个女孩的优秀。但是，一下提升三倍的奖金，这可是……。
再说，后面还会接手大学的实习生，那都按这个标准、改了嚒？
没想到，哈耶克继续说，这句话是当众、对着廖嫋一个人的。
“Ecis小姐，假如，我聘请你做财团的兼职顾问呢，专门负责中国地区的投资方向研究。”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认为你有潜力，也有这个实力。”
*
廖嫋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虽然在国内当过总裁，但此刻此地，她的确是小小的学生，一枚。
不仅如此，她还有校内不少功课。
虽然，哈耶克很是慷慨，从这语气不难听出，若从他手里拿份薪酬，一定也是很可观。
但是，学业和职场不能兼顾。她确实没有这个精力。
另一方面，这个SHAAKA王室虽然钱多，可人却不傻。黄金矿藏资源是他们祖宗的没错，就连金融市场也是人才济济。欧美基金早在四十年前就去深耕中东投资市场，那些王子们开启投资者教育的时候，中国的基金创始人还在穿开裆裤。中东王室身边第一圈亲信，都是白皮肤蓝眼睛的常春藤精英。
他真的还需要一个来自中国的、正在读书求学的顾问？
廖嫋这边正迟疑着。
她与哈耶克之间、横着的那张沙发中间、坐着的萨蒂，心中已风起云涌。
*
萨蒂的脑海里，回荡着哈耶克刚才说的那句话。
“我认为你有潜力，也有这个实力。”
这句话，既往哈耶克也曾对她说过。所以不久后，她成了财团投资部的副总裁。
萨蒂的目光左左右右缓慢移动，落在了眼前这两人身上。
仿佛是一种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NIAO LIAO.ECIS。
ECIS.……
*
廖嫋思考了半分钟。这么多leader在，总不好拂了他们大BOSS的面子，因此言语很是官方。非常得体地对哈耶克说。
“哈耶克先生，感谢您的欣赏。不过我可能没有时间，来接受您的好意和提供的机会了。学校的课业太多、而我本人的能力有限，然后精力不够…..”
哈耶克慢条斯理地打断她。
“没关系。我们一会儿、可以私下谈。”
what？私下谈？
廖嫋这下更愣了。
哈耶克看向众人。
“米尔萨总裁，请改一下奖金额度，并尽快支付。”
“董事会，请把他们的成绩反馈学院，建议给予A等。”
“散会。”
*
所有人纷纷起身打算离去。当然也包括廖嫋。
她刚站起来，哈耶克已经长腿仅迈一步、就走到她面前。
“Ecis小姐，顾问的事，我们私下谈谈。”
廖嫋还没来得及反对，已经发现所有人、除了桑赫斯，就连她的中国队友，均走得一个不剩。
仿佛都是在遵循商业礼仪、和很有礼貌般。
其实，不止是礼貌。大BOSS的意图，在场的有几个会不明白。
包括萨蒂。
*
哈耶克伸手对她做了个礼貌的手势。
“请坐。”
廖嫋只得继续坐下。
一上午快过去了，她还想着结束此事后、尽快回学校呢。可是现在看来，走不了。
哈耶克静静看着她，却是一伸手招桑赫斯附耳过来。
他说了一句阿拉伯语。廖嫋听不懂。
“交代下去，安排人员和中国企业南丰接洽。”
桑赫斯听完，又看了一眼她，先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