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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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嫋不知道走了多久,夜色太黑实在模糊不清,中途她竟然一脚踏进了水里。吓了一跳 !
也不知道这水有多深多宽,她就不敢往前了,转身往另一个方向。但是一只脚的运动鞋袜全湿透了,半条裤腿也湿了。这么低的气温下,这种湿润后的冰冷当然很要命。
她恐惧绝望地在这个方向走着,看见前面隐隐地有点亮光,离她有一百米远。她就往那处亮光走,越来越近,等到走到这光的源头,发现是一个小小的火堆。她四顾看了看,没有人。
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森林,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但是,从这火堆开始的地方,前面有微弱的灯光,是埋在草丛的地灯。
原来,这是有人住的。她先放下了些心。
她太冷了,看见火堆就觉得暖,赶紧席地而坐、脱下那只脚的鞋袜,把已经冰凉的脚丫和鞋子都端着烤一烤。火光渐渐熄灭前,她看到了灰烬里的一坨。那个,好像是……烤土豆。
她找了树棍扒拉了一下,把那个圆滚滚的小东西拨出来,晾一下,剥开外皮。天啊,真是个烤土豆。真是太香了。
她珍惜极了,把它先放在一边干净的石头上,穿上袜子和鞋子,就开始吃土豆,整个是一个女贝爷荒野求生版。
*
桑赫斯憋着笑意,对王储汇报道。
“王妃已经进了森林,她吃了烤土豆。”
王储说是要对她用手段,冷着饿着去熬她。这不,中途立马让人生一堆火,先喂点烤土豆垫垫肚子。说白了,还是舍不得。
哈耶克黑眸不解地盯着他。你那诡异的笑容,在笑什么?
“王妃不小心踩进了河里,她的鞋袜都湿了,是一边烤鞋袜,一边吃的土豆。”
桑赫斯憋不住说了。
什么?!那个有洁癖的姑娘 ?
哈耶克这心里一纠,突然生起恨不能马上把她抱回来的想法。鞋袜湿了,这个温度,脚趾头不得冰凉。他,又舍不得了……
这到底是在”熬”她,还是在为难自己?
他低头不语,过一会儿说。
“中途再生一堆火。这次火堆大点。”
*
嫋嫋顺着森林里蜿蜒曲折的微弱地灯往前走,又走了好久好久,前面看见了火光。她心生喜悦,还有点力气,索性奔跑起来。
这是一个更大的火堆,上次她的鞋袜还没有完全烤干,脚底凉凉的。见状又坐下了。脱掉鞋袜继续。她一边烤火一边想,这个地方的主人还挺好的呢。
可是,晚上燃起篝火是用来干什么的?
驱逐野兽?
这是哪里啊?是山区吗?洛杉矶有山区吗?她还没那么了解。但想到野兽。她又害怕地看了一眼四周……会有么?
黑魆魆的夜,她一个女生就这么靠着萤火虫般的地灯光线,在看不到尽头的森林这样走,真的是挺害怕的。
刚才是身上湿冷、饥饿,现在坐在火堆旁倒是不冷了,可是她脑子里想象出来的东西,也让她害怕了啊!
鞋袜烤的暖暖的,裤腿也烤干了,她站起来。不行,要赶紧穿过这片森林。
她怕 !
幸亏有这些地灯,说明这里有人居住,若是森林的尽头还是森林,她现在又饿又冷的状态,该怎么办?
跟着的人看见这姑娘突然提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纷纷跟上。
*
终于,她小跑着钻出了这片森林。
眼前,在一个低洼地平线上方的山顶,大概两三公里那么远,有一座大型的建筑,那里灯火通明。
天啊!是救星 ! 有人 !
嫋嫋再次小跑,这次的地面是有不小的上坡坡度的,她没太多力气了,跑了几步就跑不动了,只好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上去。地面上都是柔软的草,她一步一步挪着。
她气喘吁吁、快精疲力竭地爬上那座山坡。近看整个白色基调的建筑,像一个安静的宫殿,两侧由大理石柱合围,中间有一个矩形水池,两侧种植着区域宽阔的绿植。
她一直快走到正中间的大门前时,停顿了一下。等等,一会儿面见主人,该怎么说?
她是谁?她怎么来的这儿。
她得先想好说辞。
*
门是开着的。
站在门口,她瞬间就被这座建筑内部的奢华震撼了。高高的穹顶,四壁贴着华丽、色彩绚丽的壁砖。拱门及走廊的顶棚,遍布花纹雕刻,做工精细考究、错综复杂。
天花板上有无数个精美的雕刻、镶嵌着黄金、和闪耀的红色黄色蓝色的各种宝石,与阿拉伯风格的马赛克相映成趣,色彩斑斓,如梦似幻。大理石铺就的地面,无不彰显出富丽与高贵。
部分金属墙砖上的花纹,都是用纯金的金片镶嵌的,简直令人感叹巧夺天工的精美艺术。不仅有历史感,还有些许沉重的年代感,这不是一幢现代的建筑。
富丽堂皇的吊灯璀璨夺目,大厅内有阿拉伯风格的餐桌,上面的餐具都锃亮、美轮美奂像艺术品。
此时的她像个乞丐见了皇宫一般,打量着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散发着奢侈的气息。
这家的主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
随便进人家的家,可不礼貌。她先朗声问了一句。
“你好,有人吗?”
没人回应。她踏进一只脚,又问了一句。还是没人回应。大厅内不远的一侧,有一只正在燃烧的壁炉,跳跃着温暖的火光。
她看了看门外的寒冷黑夜,又看看大厅内的光明和温暖。步子轻轻地一挪一挪地,挪到门口不远处的壁炉边,背靠着金色的墙壁缓缓坐下。
她这应该不算不礼貌吧?她太冷了,一会儿主人来了,她道歉。
壁炉太暖了,她又僵又累的整个人都像活了过来。同时,也想起了一个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 !
这时候,要是有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就好了。
*
“小姐。”
一个留着阿拉伯胡子的中年男人出现了,他看着她一脸惊异。这是从哪儿来的东方姑娘? 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家里的壁炉边上?
这姑娘一头黑发,已经乱糟糟的。脸上鼻尖也是蹭了不少黑灰。那是她黑暗中吃烤土豆时蹭的,双手指尖也是沾了黑灰。
这狼狈的样子,实在是。不过,她有一双乌黑又灵动的眼睛,此刻,像只被惊吓到了的小鹿一样。
“你好。”嫋嫋赶紧站起来。“抱歉,打扰了。我是UCLA的学生,我今天……”
她还没说完。后面有个声音响起来。
“谁来了?”
她回头一看,怎么,是哈耶克。
*
只见他依然气度非凡、高贵优雅,已是多日不见,他深眼高鼻五官仍挺拔英俊,今天在家穿的是一身简约的白色薄毛衣,更衬得整个人干净出尘。
相比之下,她再看看自己。高下立判。
此时此刻,一个住在富丽堂皇宫殿中的真正王子,和钻进来取暖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形成了强烈的形象对照以及贫富差距对比。
嫋嫋从来就没自卑过,她一向气场强大。但现在这个高阔的空间,这个繁华的宫殿,居然让她有了小小的自卑。
四壁黄金、宝石压顶,这财富值实在是给人莫大压力。关键是,现在她的气场、太弱了!
*
他上下打量着她,当然注意到了此刻她全身上下的狼狈。
他就那么看着她,一言不发。更像是等着她主动开口说话。
可嫋嫋整个人都傻掉了。刚才在门口想好的自我介绍和说辞,也全忘了。
她哪里能想到,在黑暗湿冷又恐怖的森林里跋涉两个多小时,满心期待的救星,竟然是他。
那个她跟他绝交……还生怕绝不掉,绝交多次的人。
这里是,他的另一处产业。
*
她目光瞥向门外,那黑魆魆的夜,她若是就这么再走出门去,今晚还会碰到什么?
那茂密阴冷的森林就够可怕的了,还会有湖……沼泽……野兽吗?啊……不敢想。
可是,她跟他绝交了……在他上次那样救了她之后。她这次,怎么好意思,还求他救她。
当然,哈耶克黑眸落在她脸上时,也清楚地表达了那四个字的形容词。
……忘恩负义。
*
“王储。”
旁边的总管塔尼尔看哈耶克迟迟不讲话,征求他示下。如今整个王宫上下的人,都在严阵以待等着迎接王妃到来,这不明来历的陌生东方女孩,还是先请出去为好。
王储扭头对着他,用阿拉伯语说了一句。
“她,就是你们的王妃。”
塔尼尔惊在原地。
但瞬间,他就想起了自己了解的那些。也明白了刚才为什么王储撤走所有、本该在场的仆从,把王宫的大门开着。
他点点头,离开了。去安排人和准备。
*
嫋嫋很想有骨气地扭头就走,但外面的现实实在太可怕了。
她可是能屈能伸的人。当下先不管了,绝交了还能建交嘛。两国邦交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两个人。
当下,她就求他。“哈耶克,能不能帮帮我。”
他黑眸低垂瞟她一眼,面无表情,语气冷清。
“我帮你还少吗?”
嫋嫋不由得一愣。是。是。
真觉得此时是自作孽不可活,她之前做得太绝了,把这人得罪死了。
可她怎么能想到,还会跟他有交集!
*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仅此一家。嫋嫋真的急了。她又累又饿,还有点困。若是离开这里,还会冷……
好汉不吃眼前亏。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留在这里。她可不想出去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能把她一夜冻僵了。
当下的情况,饥不择食,累不择席。她已经忘了之前为什么要跟这个人划清界限、怎么跟他泯恩仇的了。在最基本的生存需要面前,其他的顾虑都可以往后放放。先过了今晚。
看哈耶克的各种冷漠情绪和不愉,明显是被她之前的做法惹恼了。也是,一国王储,被她用了就扔。救人的时候求他,完事了就绝交,人家没有脾气的吗?
“哈耶克。对不起。”她真诚地道歉。
哈耶克黑眸落在她脸上。还是不说话。
嫋嫋可是商务精英。所有的合同、协议、立场、交易,什么都可以谈的。当下就摆出谈判的架势来。
“哈耶克。你说,怎么,你才能帮我?”
*
他决定给她一个机会,引导她上道。
“这是我的”王宫”,不会收留别的女人。”他一本正经地说 ,想引出她往下接。
……做我的王妃,就可以随便住。
可嫋嫋误会了,她习惯了他做为BOSS的定位,直接干脆地道。
“我明白。我可以,当工作人员。”work。
哈耶克惊呆了。黑眸现出难以置信,但瞬间这情绪就被扫掉了。他脸上依然是很不乐意的表情,还带着那种满满的质疑和犹豫。
“你……,为我工作?”
一副“我只是钱多,而不是人傻”的样子。
嫋嫋这下抓瞎了。
两周多前,她直接炒了这老板的鱿鱼、在他办公室当面要完工资、马上就撂挑子不干。
这个人可是王储,他要是精明计较起来,她哪有胜算……
*
【拿回我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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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下真的意识到了,自己对哈耶克这个人,之前的做法确实是有些过分。
尤其是对方被她一系列操作后,现在都已经是完全不想理她了。
她后天就要回国了。臧毅一定找不到她着急了,没准又告诉南志林、找曲丛生了。
今天那群武装分子,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有没有报警? 她。她现在要找电话告诉臧毅。对了,她这是在哪里?
无论是打电话,还是问地址,都要求助哈耶克。无论如何,他现在就是她的救星。
周身被刻着”忘恩负义”的她,目前只能腆着脸说。
“哈耶克,我能不能请求你,再帮我一次?”
*
可是她此时看见,哈耶克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一抹冷锐的锋刃在他深邃的眼窝里,令他整个人都显得强硬又刚冽。
他周身带着上位者高高在上、掌权者向下俯瞰的那种压迫感和姿态,或许因为是对她念了点儿旧情,语气才显得有那么点低缓的优雅。
他的话,几乎和几个月前说的,一点没变。
“Ecis,等价交换是商业契约的第一原则。”
“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清醒过来,发现我付出的,和你给我的那些,一点儿都不对等。……”
“我可是不光要拿回付出的本金,还会收利息的。”
*
“什么?”嫋嫋这回真傻眼了。
本金+利息? 是的,之前他的确说过。
她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自以为他们之间两清了。但看他现在的眼神,和语气。并没有。
“做我的王妃。就是本息全偿。”哈耶克直白的语气里,没有商量余地。
“你还了,我就帮你。”
王妃? !又是王妃 ?他还不曾死心嚒?
这根本不可能!
但对方此时此刻就是斩钉截铁,列出条件,就这一个,没得选。
*
这条件完全没法谈。她扭头就走,还没迈出门槛,就两眼发黑一阵眩晕,整个人就要往前栽,眼看就要一头磕在门上,一双铁臂伸来,箍住了她的腰,她后背撞在一个坚硬结实的胸膛上。
她回头,看见穿着白色毛衣的高大男人,是这黄金宫殿里唯一的神袛。
他清冷挺拔的身姿,周身仿佛笼罩着白色系的光圈,显得是那么温暖,还像保护神一般,充满了安全感。
哈耶克黑眸闪过一丝心疼,但马上就消逝了。他定神、又是那种镇定又冷硬的目光看着她。医生正在待命,她若此时晕倒,他立马抱去救治。
*
嫋嫋觉得自己可能又低血糖了,她快站不住了。
她靠着他胸膛稳了稳身子。努力去厘清他刚才话里的逻辑。他那些话,说的,他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先不说王妃不王妃的了。她现在没有力气先去计较这个。至于本金、利息的,以后可以慢慢算。
“那,能不能借我个电话……”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不远处穿着阿拉伯服装的两名侍者,端着托盘从眼前走过,穿梭着前往金碧辉煌的大餐厅,将装着食物的盘子放在那色彩斑斓的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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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大盘热气腾腾的餐食,真的好诱人,连香味都迅速地飘了过来。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忘了之前要干嘛了。见她站稳了,哈耶克放开了她。
她看着哈耶克转身走了过去,她也索性跟着他,像是个跟屁虫。男人回头,黑眸看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是说,你怎么不走了?
她想起了之前的飞机餐,他也是说招待就招待了。她那时都从来没有问过他“我能吃吗?”上前就天经地义地吃了。
今天,她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上手了。都是那个“绝交”闹的,搞得她心理压力挺大。那个,智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但是,再不好意思,她都快饿晕了,哪怕是嗟来之食也可以先吃着。解决肚子饿也是第一要义。
*
哈耶克坐下,目光瞥向餐厅远处的一边,那里有个洗手间。嫋嫋立即明白了。走去一看,连这儿都是金碧辉煌,两只水龙头都是纯金的,边上还有好几条折叠的干净白毛巾。她看一眼镜子。
嚯!自己成了只小花猫了。怪不得刚才那个人,看见她先吓了一跳。
她赶紧把自己的整个脑袋都清理了一遍。
实在是奇怪,她这是第几次在他面前狼狈不堪了。
*
洗完了出来,她看哈耶克不说话,索性就踏实坐下吃饭。她此时终于能坐下了,而不是一屁股瘫在地上。
餐厅的几盏吊灯是手工制作的,用了上等的水晶和黄金镀层,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与大厅的装饰相映成辉。
就餐环境过于高雅,让她虽然饿,但还是能维持细嚼慢咽的节奏。哈耶克看着她慢慢吃,黑眸凝在她脸上。
不知为何,没看见她时总有股憋着的火,她只要坐在他面前,别管是在干什么,他心里都很宁静。
她刚吃完饭,那个她刚见过的中年男人就来了。哈耶克介绍他,“塔尼尔,是王宫的总管。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他。
我会有什么需要?我住一晚就走了。今天晚上不好走,明天白天走。她这么想着,对塔尼尔礼貌一笑。
塔尼尔对她微笑着一躬身。“أميرة”“阿米拉。”
嫋嫋听不懂。先粗略理解,就是“你好”的意思?
*
这时,有两个侍女,就是穿着白色长袍的那种服装的年轻女孩,走到她身边。她们一起向她躬身行礼,也对她说。
“أميرة。”
阿拉伯语里,王妃的中文谐音叫“阿米拉”。
在嫋嫋听来,这里所有人都叫她“阿米拉。”但她不懂阿语,目前还不知道阿米拉的意思。
“阿米拉?”
哈耶克静静看着她,解释道,“年轻的贵族女子,都叫阿米拉。”
其实“阿米拉”的意思,既是王妃,也是公主。
但这座王宫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孩是“王妃”。
*
侍女领着阿米拉进了这间四壁贴金的浴室。嫋嫋是个有见识的人,可依然被这满室黄金色惊了一跳。果然SHAAKA是有金矿的,连浴池池壁都是镶嵌了黄金条。
清澈见底的水极纯净。她站在池边看着两位姑娘。怎么不走?
二位会听说英语,听到她的意思,立即出去了。嫋嫋先打算淋浴洗净了头发,再去温暖的水里泡着。
她洗淋浴的时候,一名侍女抱着衣物进了浴室,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就出去了。
*
“王储,王妃身上的伤有好几处。手肘、膝盖,都是青的。”
哈耶克黑眸低垂,不想伤到她,还是伤到了。刚才她吃饭时,他就瞥见了她手腕上的勒痕。
不过,小艾,以后你再也不会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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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这姑娘喝的水是添加了少量助眠药物的,她沐浴完就困得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哪个房间里。
一沾上床就睡。她本就累极了,这下睡得极沉。
哈耶克在她睡着后进了她的房间,灯光亮起,他把她整个人都笼在怀里,除去所有衣物,细细密密、彻彻底底地亲了好几遍。那些他独自痛苦和彷徨的日子,无数的思念缠绕着他,此刻怀中的人终于给了他实际的补偿。
灯光下她的身子简直像是珍珠一般,泛着光滑细腻的色泽,偏偏那几处黯淡的淤青是败笔,也刺痛了他的心。
但今天的这个局是最有效的方法。他的手下乔装扮做IS组织的人,所有人都以为这些女孩被IS抓走了。
*
另外六个女孩,他们或直接放,或让她们自己想办法逃,有好几个都是逮着”武装分子”松懈的机会才侥幸逃脱的。
最后一个跟她同车来到这里的女孩,也被送到离这儿很远的其他地方让她”趁机”逃脱了。
这些女孩,每个人都深信彼此都落在这些武装人员手里,很难逃脱,能逃掉的都是靠天赐的运气、或者是“组织”里人员的随心所欲。
最终学校核实被抓女孩们的情况,只剩下那么一个没逃掉的“倒霉蛋儿”,运气不好,失踪了。也有可能被……干掉了。
没有人会知道她在这儿。
这样坐实了她被IS抓走了的事实,被IS抓走的人,生还机率很小,南家很有可能就此放弃了寻找。
她会一直在这座王宫里,跟他生活在一起。直到她同意,与他按SHAAKA王室礼仪和宗教祝福仪式结婚,做他正式的王妃,再公开宣布她的身份和消息。
这是他的第二步棋。逼她就范。
对她和南志林,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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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看着那些伤就隐隐自责,亲吻的时候一处处避过。
他的掌心,细致地揉,慢慢地游移。边吻,边抚。她修长的腿让他爱不释手,有线条感的胳膊就缠在他的腰上。他用耳朵听着她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又胸膛紧贴着让自己的心跳去和她相合、直到节奏一致。
所有的深情都倾注在肌肤之亲的这一刻。她是那么柔软。她的睡颜安静恬美,有让他内心宁静的力量,他根本看不够。也根本亲不够,就那张脸,他就不知道亲了多少遍。
这一夜他就没打算睡。
上次这样的幸福时刻是11月底、那私人飞机上,如今又过了快60天。他在按捺与等待中度过了这煎熬的日日夜夜,但今日,她终于在怀、被他亲密相拥了。
他根本就爱不够……用上了一整夜的时光都不够。
直到自己这么久以来积压的所有欲望都满足,才意犹未尽地帮她擦拭干净。
最后,又把她磕碰伤着的地方,用药膏全擦涂了一遍,力度轻柔地、她睡梦中都未曾皱一下眉头。
全部做完,天已将明。他为她掖好丝被,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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