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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毒品泛滥，止痛药、类固醇等违禁药品也被滥用。哈耶克所用的药物，非但价格高，还精度纯，药效极好。

廖嫋的离开对他来说是大力打击，短期内很难走出失去她的痛苦。即使听从桑赫斯的建议去了一趟中国，也没有起什么大的作用。

在那里，也不能抱她入怀。

他失去了，就是一种永远的失去。这个现实给他带来的折磨，是持续、凌迟般的精神痛苦。

他无法睡眠，时常心痛，用药频率开始变高。不仅如此，这位王储现在也性情大变。

之前一个不滥情、讲原则的人，现在频频出现在各种交际场合，女朋友换得特别勤。

*

桑赫斯知道为什么。也知道王储为什么从来不会找黑发黑眼睛的美女，对这样的女孩过来搭讪，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他瞬间表情冷漠无感，眸子里一片空茫。

根本不是无感，而是他怕再遇见。世界上所有的黑发黑眼睛女孩，都不及他深深埋藏在心里、又已经离开了的那一个。

他偶尔会看廖嫋之前的视频，听着她曾响在自己耳畔的声音，她所有的一切都仍是那么令他心动。但世上有一种离别，偏偏是”生离”，而并非”死别”。

你知道你最爱的人她明明还在还活着，但就是不能靠近，不能拥抱，这样的心理折磨即是永恒的煎熬。

他越看越听，就越心痛，一难受就靠药物。以至于后来桑赫斯尽量找各种理由，连廖嫋的视频音频都尽量不给他提供。

他频繁出入各种高端俱乐部及私人party，抱着金发褐发的美女们喝酒聊天、调情，和安全的女人上床，游戏人间醉生梦死。

当然，他这样的公众人物，个人隐私保护得极好，他的各种浪荡行为也不会出现在媒体报端。

对他的消息，想忘了他的廖嫋不去关注。就算关注了，也搜不到细节。

*

在斋月来临之前，扎耶徳国王就要求他回国。不过，被拒绝了。

后续依迪拉亲王探听到消息，他参加了一个海岛上的派对，玩得很high。

在伊斯兰世界一致的斋月，斋戒的本质是通过克制欲望达到精神升华，王储此行既是对宗教传统的挑战，更是失德。他长期不回SHAAKA，让国内的三个王妃独守空房，又在国外两性关系这么浪荡，实在不配再为王储。

另外，他还染上了毒瘾。虽然不是海洛因和冰毒，但也是同类的成瘾性药物，导致精神状态很差。

*

依迪拉亲王做为王室财政部长，本来就对哈耶克的一系列革新举措不满，虽然那个Ecis离开了、没有担任主权基金会主席。但是这位王储后续的变革主张，还是会有女性担任的。做为守旧派，他反对。

而国内的三大贵族更是对哈耶克不满，他不回国，三位王妃没有一个能有机会生下王子，怎么保证后续的家族利益?

哈耶克大王妃莫尼亚的母家势力最牛，如今二王子艾布拉也娶了莫尼亚母家的女儿。贵族们完全可以与艾布拉利益捆绑。他们都想扶持二王子。

但更换一国王储，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机会终于来了。

*

涉药物之毒的王子，情绪很不稳定。某月，哈耶克因为药物作用，精神恍惚，枪击了一名助理。子弹击中其腹部，若不是抢救及时肯定身亡。事发后王储称他以为对方正在袭击他，所以正当防卫。

一时王室震惊。要知道，能做他助理的人，都是重臣、甚至王室成员的亲属。此事在王庭迅速发酵，一时间要求更换王储的提议甚嚣尘上。

而哈耶克，完全不在乎。他身为两大基金会主席，现在却对投资事务不闻不问。如今不让他做王储，仿佛也无所谓。

他的醉生梦死，只因为情关难过。人这一生若过了情关，才能从此后斩断情丝，所向披靡。一个33岁才遇上真爱，之前一帆风顺、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王储，这个情关对他而言，特别地难过，难于上青天。

尤其是他明白了他既往的宗教、身份、社会制度，是他与心爱之人的最大鸿沟时，这一关就更难过。

那些，他都不想要、他甚至都想脱离。

他生来就是王储。如今，也不重要了，神马称号、地位，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你们都拿走吧。

*

扎耶徳国王对从小就特别钟爱的这位大王子，情分很重。

这是他的长子，从出生起就被寄予厚望，也从未让他失望过。但此时，简直是对哈耶克恨铁不成钢。也不能这样讲，哈耶克明明是他”已经成了钢”的爱子，可这下活得倒回去了，又变成了铁。

可他做为父亲能怎么办？

哈耶克为什么这样，当然是因为那个Ecis。儿子为情所困，走不出来。

他不想更换王储，但架不住重臣一再诋毁。大致意思是说哈耶克现在。

烂泥烂的好好的，你非要给他扶上墙；咸鱼躺的好好的，你非要给他翻个身；一块朽木非要雕，你自以为伟大，其实都是在违背自然规律。

哈耶克也不回国，电话都懒得给他父王打，自然父子关系也恶化。

很快，在一致的呼声之中，艾布拉被推上王储之位。这完全是个意外，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睿智博学、英明神武的哥哥，会是现在这副样子。某种程度上，他甚至要感谢Ecis。不然他一辈子也是个亲王，不会成为一国之君。

*

没有了“王储”这层来自于身份上的枷锁，哈耶克玩起来更加舒心所欲了。他不仅在美国high，也回了英国。他的游艇、私人飞机足迹到达亚洲、非洲、澳新、南美很多国家和地区，真的如廖嫋的新年祝福之语一样，“劳逸结合享受人生，飞机飞遍五洲，游艇巡航全球……”

只是他时常会悲哀地想，给他这句祝福的人，再也不会给他送出第二遍了。

而他在看这世间人迹罕至的美景时，也再也没有人在他身侧相伴，读史论今、共赏繁华。

他这么一想，就又伤了心，又去吃药了。

出于对哥哥的敬重，身为新王储的艾布拉，请求他为了身体状况去戒毒治疗，但哈耶克根本不理会。

*

哈耶克这么挣扎努力，就能忘得了心里的那个人吗? 当然不能。

当谢希特提到6月15日是大学毕业典礼时。他早早地六一儿童节就从英国飞回了洛杉矶。

如今的南家有三位保镖驻扎，还有她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出现去打扰她！就是在校园，也有人亦步亦趋地保护。他这个“格格巫”一靠近，就会引起警觉和戒备。

但是，一旦她毕业回国了，他与她此生，可能就再也没有再见一面的机会了。

哪怕看一眼呢。在毕业典礼之上，能看她一眼。也算是看到了。

*

终于，他看了那一眼。她身在现场庆祝的几百人中央，周身光华璀璨。依然是那灵动慧黠的笑容，娇媚俏丽的身姿。

那样世间独有的绽放，他也曾夜夜拥她入怀，用尽他的热情去亲吻呵护。

如今，却再也不会开放在他身边。

一股难言的悲痛袭来，他眼眶又涌出了泪水，伸手向桑赫斯。

“给我药。”

 

161，
廖嫋在6月中旬结束了学业，成绩优秀。将回国、在国民大学拿到MBA证书。
在这个完全结束一年学业的假期，她身心放松、有了旅行的兴趣，也有了时间处理南正安在美国、英国的其他房产，赶赴各地办理了遗产继承和售卖手续，在曲丛生和律师协助下，处理原本分散在两国的固定资产，回收了大部分资金。
她的旅行，南志林能陪伴就陪伴，甚至还带上了问泉。那个黑发黑眼睛的小家伙也不断的登机、下机，随着爸爸妈妈去看这个世界。
而南志林也结束了他那个班次的课程、三个学期中的第二个学期，与她一同回国。不过，在9-12月，他还要再飞赴美国，进行最后一个学期的学习，才能彻底结课、拿证书。
南氏夫妇带着幼子南问泉，在7月初回到了云梦山庄的家。
一切都那么美好。尘埃落定。这对高学历有追求的MBA夫妇，一个已经毕业、一个还差几个月毕业，都要拿自家企业练手，学以致用、打算大展宏图。
那件发生在美国的失踪事件，在南家没有再产生任何谈论和非议。因为廖嫋在南家的地位太高，南志林又太宠妻，谁也不会去找这种不痛快。
*
回国的廖嫋重掌双水金融和药业。
哈耶克的既定投资完全按照协议在履行。虽然她与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私人联系，但已签订的合同、契约都是商业行为，需按之前的协议履行。来自海外的投资机构、合作商的代表们，本来也就是专业的商业人士，哈耶克也不需要在其中出面。廖嫋也不会有其他想法。
双水医疗旗下的私立医院，十层楼的建筑正在封顶。
她去工地看过那幢楼。比起哈耶克的资金触角在其他传媒、教育子公司方面的投资，这座大楼是她管理范围之内，最直接的接触。
她看着这座建筑，脑海里浮现起哈耶克那张有王者优雅与威严之气的英俊脸庞，他那深邃幽深、又满是柔情的眼眸。心中涌起莫名的复杂情绪。
她，当然爱过他；但是，当然也必须要离开他。
这样的危险关系，不可以再有任何联系，只是人生曾经经历过的美好收藏，即使是在耄耋之年，也不一定能拿出来再品味。
每当她心中想起他的那一刻，她都要提醒自己。
忘了他。
*
SIQA基金会在全球投资的公司多如牛毛，股权嵌套极为复杂，如果刻意隐瞒，很难知道这些海外投资公司的真实控股权，都在基金会手里。但哈耶克告知过她真相，如今她心里很清楚，那给南丰15-17亿美元的投资，全都是来自于他。是他给她的。……
虽然他们如今断了来往，但哈耶克依然履约，没有任何撤资行为。他身为王族的守信誉一如既往。
她终归是没有还他这份情。她终归是没有还清她欠他的。也许，只能用未来这些项目运作后的商业盈利去偿还了。她，只能用钱和利益，去还他。……
但是，这个秘密，她不会告诉南志林。
*
2015年6月开始，股市正经历一次大规模的股灾，上证指数从6月12日的5178点到8月26日的2964点，下跌了近50%。
这次大跌，融资机构赚的盆满钵满，但同时，融资不规范也爆仓。
本次股市特点，杠杆资金活跃。
双水金融本身就是做股票私募基金的。又另外开发了“丰宝宝”理财APP做借贷业务。也参与了股市的杠杆资金洪流。
廖嫋7月初重掌双水金融管理权，就开始面对股市的大跌。两个月50%的巨大降幅，使杠杆和借贷炒股产生的繁荣，一半的财富灰飞烟灭。
在这样的变局面前，她的岁月静好，不可能的了。
*
从6月12日监管清理场外配资开始，双水金融发行的短期理财、面向股市投资的产品，仍在大量发行中，所有人都对“大盘6000点不是梦”抱有极大幻想，对接下来一个月的股指暴跌，毫无预测。
李书凡对量化交易CORIS软件的交易成功率过度自信。但他忘了，在整体暴跌来临的时刻，无论是人工还是量化，在下跌的趋势中，均不会幸免，技术会完全失灵。
在不成熟量化交易中，上涨时是暴涨，但一旦暴跌开始，其收益率的下跌也是呈几何倍数。
船大很难掉头，此时需要采取的风险防范的策略尚未实施。但即使实施了，也有滞后性。
南氏在高点减持的10%股份收回了资金，偿还了之前IVE回购时资金池挪用的部分，但当时回购了27%股权，当然还有近6亿的缺口没补上。
所以，廖嫋7月6日回归时，那来自哈耶克10亿的委托投资本金，已只剩4亿，且因为股市暴跌迅速从盈利状态，变成了亏损。按照那份投资协议，双水要补足亏损。
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模式，已经很难周转。
危机已经来临。
*
整个7月，廖嫋都在重新梳理既往的金融产品发行条线。
经历过哈耶克的战争，南丰第一次应对的是股权保卫战。第二次应对的，是资金链保卫战。全都是用双水金融的资金在输血、拯救危机。
在股市上涨的趋势下，购买各种理财产品、网贷标的的投资资金比较踊跃，资金池不会枯竭。
但股市下跌趋势下，与股市投资相关的产品都在被巨额赎回，存量资金池自然会枯竭。连证券公司正规发行的基金产品也不例外。
双水金融的几大资金链，也符合市场趋势，钱，都在迅速流失。
发行的私募产品未到周期也遭遇赎回，已到周期的、投资人迅速收回本金，而新发行的，根本卖不出去了。连丰宝宝理财APP的贷款标都不能幸免。可虽然没人贷款了，但平台要继续给出借人支付利息。
*
危机已经来临，但6月之前的股市高点李书凡依然在高歌猛进、发行巨额理财产品，承诺收益率12-15%，每个月平均发行了18个亿。
7月下旬开始，新发行理财产品卖不出去、滞销；存量产品却被巨额赎回；
理财APP的贷款标的没人借；不仅如此，被股市割韭菜的贷款人没有能力还款，庞威、田玉坤等人的债务催收压力也大增，工作量大得不行，每天都要派人等在人家家门口、催债要还款，还要不回来；
双水自身周转产生了问题，但居然还要周转内部资金，给南丰教育和医院的建设输血；
一个庞氏游戏进行不下去了。
一切痕迹都表明，风雨欲来。

 

162
上证指数从6月12日的5178点到8月26日的2964点，下跌了近50%。
刨除哈耶克委托投资的10个亿。9月初开始，双水金融管理的来自国内募集的资金量规模，从最高点100多亿，萎缩到40多亿。
也就是说，产品市值蒸发了60多亿。但是，投资人委托给双水投资的本金，还是100多亿。
不仅如此，双水金融还将部分本金，挪用去支持南丰集团。
*
9月中旬，南志林再度赴美，开始他第三个学期的MBA课程，这是最后一期。
这一次，他没有带保镖随行，把人力资源都留给了国内的妻儿。他在美国有曲丛生照应，这样安排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对双水金融此时已初见端倪的资金困境，他有心理准备。
南丰的私立医院已经开张、传媒拍摄的电影已经上映、国际学校也即将运营。他认为接下来项目的运作，可以度过难关。
此时毕竟有廖嫋坐镇国内，他也放心。
*
但，危机还是来了。
事情是从一个小门店开始的。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拿着之前与双水金融签订的”丰水系列”理财宝X期合同，要求兑付本金及利息。接待人员为难地告诉他们，公司暂时兑付不了，请他们再等等。
这对老人当然不接受，合同已到期，公司承诺他们9月15日应该打到银行账号上的投资本金及利息，现在9月20日了还没到账，他们等了5天才来现场问，竟然还让他们等。
在双方交涉之时，另一个客户找来了门店，也是同样的情况，是另一个产品。一时，客户的家属向有关部门投诉。
双水金融不能兑付、引发投诉的消息，迅速在网络上发酵。
而它不能兑付，是真因为没钱了。
*
廖嫋这个海归投资人，她不能凭空把脑子里学的金融知识变成资金。而且，自她回国，股市就一直暴跌，以重仓股票为主的理财产品结构，自然是损失惨重。
而南丰那些个项目建设的大窟窿，也一直在由双水金融补。如今那些建成的项目盈利微弱，也正是初生期，但却耗尽了集团的存量流动资本，她没有那么多钱能动用。
事件的发酵极快，本来就股市被割韭菜，买个号称收益稳妥安全的理财产品，还不能兑付。顿时口口相传，闻风而动的投资人，开始在各大双水理财门店堵门，要求兑付。
其实一旦发生大量挤兑，任何金融机构、包括正规银行都会很难应对。
双水金融立即拿出哈耶克给的那10亿中仅剩4亿的委托投资本金，先补足了窟窿。但是廖嫋知道，这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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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几个亿够干嘛的，双水金融吸纳的社会投资达百亿 !
在快速安抚了9月第一波之后，10月开始，之前陆续发行的丰水系列理财产品，均到了本息兑付周期，这一次，双水真的没钱了。别说理财合同的本金，就是承诺的每期利息都支付不了了。
从医院、药业、传媒、科技子公司能周转出来的资金也不足。那些本来是南丰的自营实体业务，都面临上下服务商的即时支付，不可能拿来给双水去兑付。
很多人买的产品都是连续几期、陆续到期，经历过上一次兑付风波的投资人，这次维权极有经验，一上来就投诉到监管，并且在南丰大厦楼下聚集、打横幅，拿扩音喇叭喊口号。要求双水金融还钱！
双水是南丰旗下子公司，都在同一座大厦办公。
要不到钱的投资人可不会善罢甘休，在大厦门口静坐，引发媒体和监管部门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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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水金融被监管谈话，要求他们必须采取措施、完成兑付。
且监管派出项目检查小组，核实双水实际经营及资金情况。这一查之下。不得了，问题众多。
自建资金池、随意挪用向社会公众募集资金、网贷平台经营不规范，发行假贷款标的。……
都是南丰既往危机期间、不得已而为之的不合规操作。其中虚假标，又来自李书凡过于疯狂及乐观的手笔。
现在不是整改不整改的问题，是有没有钱兑付的问题。但监管的处罚更是雪上加霜，基本所有投资人，对这家公司都产生了极度的不信任，对到期的、还是没到期的本金，都要求取出来。
11月，双水金融资金链彻底断裂，坐实了兑付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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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凡此时已经一败涂地。
自从3月他进入董事会、担任双水金融临时总裁至8月，他通过各渠道、门店发行的各类产品、募集的资金达33亿。而这些钱，基本上在这次股市暴跌中灰飞烟灭。不成熟的市场，加上不成熟的量化软件，加速了双水存量资金的崩盘。
他过于自信于技术手段，是量化刺激了他对金钱的贪婪。
为了投入更多，李书凡募集资金，甚至非法集资、发行假的公司债券。
以南丰集团做背书，虚构高管在美国的投资项目，虚构高管在美国的企业背景。而现在，这些发行的理财产品均无法兑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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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志林在美国急疯了。
早在9月第一次兑付危机时，他就在指挥集团内资金调动，但无奈之前各种项目投资的盘子过大，存量资金所剩无几，操作余地不大。
双水金融自己的钱也在股市中挥发。不仅如此，因为被监管处罚、陷入信任危机，网贷平台放出去的贷款，很多借款人以为双水要倒闭、也趁机赖账不还，贷款收不回来。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他们面对的，岂止是一分钱。截止11月案发，双水金融需兑付的资金高达50多亿!
50多亿 ! 如今股市暴跌，就算把南丰在A股市场所有股票都卖了，都只有六七十亿。
此时，他们又能跟谁借钱？谁又敢借钱给这个大窟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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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多次交涉仍不能兑付，投资人报警。
接下来的情况，公安机关将会迅速立案，以涉嫌内幕交易，涉嫌擅自发行企业债券，涉嫌非法挪用、拆借资金，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等多个涉案；将双水金融资产冻结，同时控制公司高管。
李书凡是首当其冲的被控制对象。但廖嫋呢？
虽然她一直人在国外读书，7月才回来。但是，她是双水金融董事长、总裁、实控人！
*
南志林此时最关注廖嫋的安危。
这几个月她在国内，不仅要照顾三个儿子，还在一直应对双水的兑付危机。从9月开始，连续三个月的投资人维权应对，廖嫋确实精疲力竭。每次视频时，廖嫋都极为疲惫，他看着心疼，但又不能立即回国帮她。
像这种情况，曲丛生建议，让廖嫋立即来美国。
由于美国与中国缺乏引渡条约以及复杂而漫长的司法程序，缉拿嫌犯困难重重。
双水的危机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如果想要后续兑付，也得等南丰各种建设项目盈利，才能给双水回输血液，把它救活。
廖嫋继续留在国内，立案后被缉拿的可能性很大。
并且目前的其他状况是: 情绪绝望的投资人已经开始有不理性行为，那些本金本来是每一个家庭的血汗钱和积蓄，他们叫嚣着要找领导、找总经理，砸大厦的门，让他们出来解决问题！
廖嫋每天上班，徐南风、臧毅都在两侧护航。若是维权的那些投资人知道她就是双水金融的老总，能冲上来围攻、把她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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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融业从业多年的操守和底线，让廖嫋不能接受“立即去美国”这个建议。
南志林听见她在视频中的答复，既心酸又敬佩。
她说，“我不能走。这一生，做人要坦坦荡荡，是我的问题和责任，就要承担。”
她廖嫋，是怕事的人嚒。逃到美国，以负罪之身活一辈子吗?
南志林怎么办? 南丰集团怎么办? 三个儿子怎么办？难道从此，都要避而不谈她这个母亲和妻子吗？！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兑付，才是唯一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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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嫋一直在积极筹措资金，从南丰各个其他实体项目筹款，一旦账上有盈利就先转过来。想着尽力兑付，能给多少先给多少，优先兑付给家庭困难急需用钱的。先减少维权人数，把小额的资金先兑付了。
但她被维权人爆锤的那一天，也很快到来了。因为拜当初李书凡和盛楠联合对双水金融的疯狂宣传所赐，她是唯一在媒体上频繁露脸的实控人高管。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天她刚出现在南丰大厦停车场，一个手持丰水系列理财产品既往印刷海报的投资人，立即认出了她。那些宣传海报上有她的照片，来自既往南丰传媒的宣传手笔。
他们不认识李书凡，李文登，但是对这个在电视台广告过、在电视剧中植入过、在宣传海报上出现过的美女总经理，却印象颇深，当时就是看了对她的背景宣传，才投资双水的！
“她就是双水金融董事长 !”有人大喊道。
“找她！找她 !”
“拦住她！”
人们蜂拥而来，身强力壮的男性首当其冲。
*
廖嫋躲闪不及，被一位男士揪住了胳膊，又被打了一拳，还推了一下。投资人的情绪已经白热化，但是双水安保人员又绝对不能与投资人发生肢体冲突。
甚至廖嫋都不能还手，一旦她动手反击，对方拍摄视频，会说双水不但不还钱，还打人！即使她是个女人。
臧毅他们赶紧尽力隔开人群，护送着她进电梯。
但“双水金融董事长就在楼上”的消息迅速传开，立即有更多的人围在大厦楼下。大厦的安保和门禁森严他们进不去，只能在大楼外的广场上席地而坐。
正是十二月初的严冬，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些人在寒风中静坐，廖嫋是何种心情?
人群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携带孩子的母亲。她也身为人母，如何能够忍心 !?
俯瞰着下面的哭天抢地、悲欢离合、家庭不幸，她这个悲剧的始作俑者，此时高高在上地、站于大厦高楼，依然锦衣玉食受人保护，岂能心安理得？
这何尝不是她手握金融资源的武器，对弱势群体的一种变相掠夺。何为她所坚持的公平和正义?
*
南氏兄弟从白手起家奋斗至今，才有了如今的南丰集团。如今南正安已经没了，南志林是带领企业唯一的希望。
他克服那么多夫妻子女离别的困难去海外求学，应对过那么多资金断裂和股权丧失的风险，南丰，如今还在。
但现在，每日闻风而来的投资人，在南丰大厦的楼外广场拉横幅、喊口号，冲击门禁将电梯间挤的水泄不通。还有人以此为家，带着铺盖卷日日席地而睡，声称“双水金融不还钱，就把南丰大厦拆了！”投资人群情激昂，就连警察维护秩序都很困难。
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负面舆情一再发酵，不止是还钱那么简单，情绪过激者扬言要死在大楼门前，这还可能闹出人命。
南丰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它背后的教育、医疗、制药科技各子公司深陷舆论泥潭和信任危机，公众怎么看，合作伙伴怎么看？他们夫妇不仅想把企业做大，还想做强，可惜愿望是美好的，但那副雄心的翅膀，有一只必须要折翼了！
双水金融已经垮了，再继续下去，南丰集团也要垮 !
这时候，廖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机立断，她要投案自首。先积极筹款，如果没有钱还，她就去负法律责任。
刑事责任。坐牢。
*
那次维权人的推搡，廖嫋确实受了点伤。南志林知道她受了伤，执意要她立即去美国。
但廖嫋哪里肯。
不过实际情况是，她也没法在大厦上班了，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障。
不时会有投资人假扮其他子公司员工混进大厦门禁，若冲击进入办公室，在职场找到她，她就完了！
如今的廖嫋，不敢去餐厅吃饭，餐食都是臧毅去打包给她带来的盒饭。下班不敢坐人员电梯，改成坐货物运输梯，行踪隐秘像惊弓之鸟般，但她之所以还是坚持来公司上班，就是为了主持大局、腾挪资金、尽量还钱。
但她知道，那些杯水车薪的资金完全无济于事，她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