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碎的父亲
孩子,我的孩子。
一个漂亮的混血孩子来到她的梦里。美好地象是个天使。他奔跑而来,快乐地叫着“妈妈!妈妈!”。而她蹲下,紧紧地抱着他,幸福的感觉涌满全身。
不!不是的!这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她依稀感觉到面前有穿着白大褂的外科医生,拿着冰冷的器具向她走过来。
不,不要!她疯狂地挥手,但是晚了,医生已经把她的骨肉装瓶,甚至拿到她面前给她看。
。。。。。。
“啊!——”她的心碎和恐惧合为一体,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怕的梦魇。她慢慢睁开双眼,看到了他。
分开也不过一个多月,可见到他的样子,她又吓了一跳。
胡茬黑密,眼里充满血丝,看着她的目光,阴冷中带着恨意。他穿着一身暗黑的西装,衬得他瘦削的面孔更为阴沉。他坐在对面,狠狠地盯着她,连傻瓜都看得出来,他在恨她。
恨我,我做错了什么?她对上他的眼,用目光问。
弗龙迪冲到她的床前,紧紧抓住她的肩,用力地摇晃,“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好痛!”她蹙眉,痛得出了声。除了肩膀,她的身体还有小腹都酸痛得说不出来。
他略松了手,却仍抓住她不放,“我问你,我的孩子呢?”他自己执著得就象个孩子。
“抱歉,——”她的眼泪流下来了,“我,我也不想这样。。。。。。”
“哼!”弗龙迪冷笑着起身,从一旁拿过来一沓照片,摔到她的床上。
写琳勉强坐起身拿起来看,一张张的,都是海若和她在一起的照片,有握手的,还有拥抱的,她不解地看着弗龙迪,“你想说什么?”
“你!——”弗龙迪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你是嫁不出去了,是吗?你就这么喜欢这个男人?为了他,你不惜杀了自己的亲骨肉!”
“不是的!不是我!”写琳哭着辩解。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Sillin-Mei,你惹到我了,要知道,那是我的孩子,我这一生的第一个孩子!”他顿了顿,眼神里透露着极度悲伤的神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跟别人,只想跟你!”他的语气逐渐变得阴冷,“可是,你是怎么对待他的?你是他的母亲!”
写琳泪如泉涌,为他的冤枉,也为那失去的孩子,她泣不成声,“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可他并不打算放过她。这个女人,他给了她全部的热情和爱,但是她不仅不接受,甚至不接受他的孩子!这是上帝送给他们的礼物啊?她怎么可以这样?有多少女人不惜一切想得到他,想拥有他的孩子,但他吝惜不给,他以为她不接受他,但是至少会爱他的孩子,但显然不是,这个可恨的女人!
当他得知那个男人送她去医院,而后孩子没有了。那一刻,他几乎精神陷入了崩溃!原定一周之后以公司名义派她去克伦博克岛,但他迫不及待地调整成了立刻。在医院里趁她昏迷,就派人将她运来,实施了一切计划。但当他看到现实中虚弱的她那张苍白的脸,不知为何,心里的伤口更深了。
他的残忍远没有开始,他对着他冷酷地笑:“你就那么想嫁给他是吗?恩?”他强扭过她的脸,“你们两个合谋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们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你想怎样?”她颤声问,为他这种从未表现过的冷酷不寒而栗。
弗龙迪扔给她另一摞照片,她拿起才看第一张,就吓得扔下,照片上的人正是海若,可他的头血肉模糊,正给人揪着头发拍照,别的照片,想想就知道是什么。她吓得心悸,叫道“你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突然感受到这个男人可怕的一面。
弗龙迪逼近她的脸,突然狠狠地咬住她的唇,她惊叫着说疼的时候,已经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嘴唇已被他咬破了。
“你这个变态!”她气得大骂,“疯子!”
“Sillin,你欠我的。”他冷冷地,“你不用再骂了,再骂也不会有人听见。因为我要送你去个地方,在这个地方,你将与世隔绝!”他带着诡异的笑。
写琳愣住了。看他冷漠的表情,他是认真的,这个疯子到底要做什么?她不管了,她抓住床单上的所有照片,向他扔砸过去,“随便你!”
弗龙迪狠狠地瞪她一眼,转身离去。
她又独自躺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孩子,那个小孩子,她其实很想留住她,但是没想到竟会这样,她捂住小腹,不由得抽泣起来。
*
黑暗中,弗龙迪痛苦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他曾经那么爱她,但是她不屑地背叛了,他希望能得到一个与她的孩子,却被她无情地扼杀了。他嘴角又扬起了恨:Sillin,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要关你一辈子!
*
接连几日,都有护士来给她做护理,渐渐地,身上的痛消失了。她开始下地,打开这间房门,却看到门外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很显然,是看着她的。
两个男人很一致地拦住了她,“梅小姐,你不能出这个房间。”
“我又不是犯人!”她也恶狠狠地。
但两个人就象两座山,她根本无法逾越。
她看到弗龙迪从他们身后走来。她对上那张阴冷的脸。
“这就是你说的与世隔绝?”她冷笑,“这个地方关青蛙还差不多。”她是借井底之蛙自喻。可是,弗龙迪不懂这个。
“想去那个地方是吗?”他冷冷地,“你随时都可以去。”
被关了这几日,写琳多少都很生气,“那现在就去吧!”
弗龙迪盯着她,她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心里暗自想着,一边吩咐手下去叫大夫。
“她怎么样了?”对匆匆赶来的大夫,他问。
“基本上已经康复了。”
他走到她面前,很随意地伸手整理她的头发,手势看上去暧昧,写琳一闪身,避开他。
他冷冷地道,“我忘了告诉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做我的女人。不管是在这里,还是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很荣幸啊?”听着他阴鸷的语气,写琳也恶狠狠地。想到海若的那张脸,她就觉得可气,“口口声声说别人残忍的人,自己才最残忍。你凭什么那样对待他?”
“他?嗬!——”他冷笑着,“我没有杀了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要知道,在上两个世纪,我的祖父,如果遇到这种事,是有权利直接把那男人处死的。”他对上她的眼,“你好像还是很关心他嘛!”那表情,似乎充满了对这对奸夫淫妇的恨意与不屑。凑近她的脸,他轻声道:“不过,这个人我还是打算关他一辈子。我跟你玩个游戏:——从现在开始,你只要心甘情愿地跟我睡一晚,我就把打算关他的日子减一天。”
还有这么无耻的要求!写琳瞪着他。
他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笑够了,又低头在她耳旁说,“不过,每一个晚上,你都要让我为所欲为,直到我满意为止。否则,”他吐出三个字,“不算数。”
“你这个疯子!变态!色情狂!”看他扬长而去,她恶狠狠地骂道。两个保镖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可是笑开了花。
弗龙迪立即吩咐准备飞机。
他为自己心里的伟大计划叫好。
从现在起,他象变了一个人。一个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失败情绪的男人,在爱情的利刃造成的伤害中,一样地被击倒。伤口有多深,只有他自己知道。可那个制造这伤的女人,却依然没心没肺地置他于不顾。
这辈子,他算是和这个女人卯上了。他扬起唇笑了,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跟她玩下去。他不信,会征服不了她的心。
坐上这架飞机,写琳并没有多少忐忑不安。
小型私客,不宽敞的机舱内,只有两排座位。弗龙迪让她坐在一侧靠窗的位子,而后自己紧紧靠着她坐下,在座位的外侧。
他庞大的身躯毫不留情地从她的肩膀压过去。
他故意的。但写琳心想,随便你。即使承受不住,她也咬牙硬挺着。
从侧面窥到她咬牙切齿的表情,他不由得更好笑。索性一转身躺下,头枕上了她的双腿。她无处可抽身,只好让他枕着。
弗龙迪脸对着她的小腹,就那么盯着看,象是看那里是否还有小孩。写琳想到这点,心里更恐惧了:他不会真成变态了吧?那目光象把意念的刀,正把她的腹部解剖开。她恐怖地想着。
弗龙迪伸出了手,她无处可躲。眼睁睁看着那白皙修长的手抚上她的小腹。食指在子宫的位置停留,而后轻轻地划着一个又一个圈。
写琳多少有些自责。难怪弗龙迪会很生气,毕竟他也是个父亲啊。自己不小心消失的,是他的孩子啊。想到这里,她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头,他的脸。指插入他柔软的金发。
她没有意识到这小小的举动,在弗龙迪的心里激起多少波澜。
怎么,后悔了?他盯着她的脸想。
不会的,她那么狠心,才不会!她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演员,她根本就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当得知他即将做父亲,内心的自豪和幸福,冲淡了对她背叛爱情的所有怨恨。毕竟,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他在心里想像了几百遍,有多漂亮、聪明和完美。甚至他想到了将来自己的一切都将会让他来继承。另外的深意是:即使她不爱他,但她一定会因为这个孩子爱上他,一定会的。
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轻易地舍弃他的骨肉,为了一个平常的中国男人,居然会如此无情。
她居然会如此轻易地爱上别人,对他这样全世界都快绝种的痴情男人是如此不屑一顾!他盯着她的眼,目光中仍带着恨意:晚了,让我原谅你,晚了!从那双柔荑传来的感觉撩动着他心上最柔软的部分,但他不想继续!
他猛然坐起身,回头盯了她一眼。
写琳看着他突然充满怒气的脸,不知所措,但有一件事她明白了:那就是他还不曾原谅她。从此刻开始,她对他的心充满了恐惧。因为,她已经无法明确:这个人现在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弗龙迪走到另一侧靠窗的位置坐下,脸对着窗外,不再看她。
沉默的航程,他不再跟她说话。
哪怕是跟她斗嘴也好啊,但他的沉默,却让她的心逐渐地沉入谷底。他到底会对她做什么?会带给她怎样的伤害?正因为一切的未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可怕。
汉克思家族的产业遍及欧洲、澳洲和美国。在地中海,已经拥有2座岛屿,马略卡和克里特作为大众的旅游区,已经有多年的开发经验。此次,弗龙迪买下的,是爱琴海群岛上的一处孤岛。这是一年以前,喜欢旅游和探险的弗龙迪偶尔一次驾驶飞机,在岛上起降,发现此处森林茂密,绿树丛生,而岛上天然生成的淡水湖,在一众小岛屿中更是难能珍贵。独具慧眼的弗龙迪立刻认识到这个小岛的价值。
于是不惜重金,在希腊政府手里买下此处。原本作为自己的一处私人度假休憩地,不想它独特的地理位置——四面均是茫茫海水,且未通航,实在比较适合自己身边这个可恨的女人。
写琳才没有注意到他再次射来恶狠狠的眼光。
金黄色的阳光穿透白云,照入飞机的舷窗,她正注视窗外那镶着金边的朵朵白云,不想飞机突然穿下云层。而看到窗外的景象,她不由地捂住嘴,但仍惊呼出声。
从窗外望去,可看到自己正在一片碧蓝海水的上空。那纯粹深邃的碧蓝里,一块块绿色的岛屿星罗棋布。座座小岛均象绿色的棋子,在棋盘中随意地下着。飞机平稳地准备降落,掠过一座又一座的小岛,离地面越来越近时,她甚至可以看到沙滩上惬意太阳浴的许多人。
这就是他说的与世隔绝之地吗?如果是,那她简直太爱这个地方了!
看着她欣喜的表情,弗龙迪只感觉到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个女人,干吗这么高兴?让他的惩罚看起来似乎显得没有意义。不行!他狠狠地盯着她,他的目的是要让她痛苦,怎能把惩罚变成奖励?他要对她明确,他可不是带她来度假的。
飞机掠过一座座岛屿,却都没有停下。终于,飞近了克伦博克岛。
写琳看见这座准备落地的岛屿,真是孤岛啊,与周围的茫茫海水相比,是那么地渺小。而远处无论哪座岛,与它都相隔了极远的距离。这就是自己要停留的地方吗?选址不错啊,很绝。
岛上有处经过修理的空地,一看就是改造开辟出的停机坪。
甫一落地,弗龙迪就过来拉起她走。
下了飞机,写琳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做陶醉的样子。
这个女人!弗龙迪恨恨地想,一扯她的手,将她拉近胸前。
“听着,”他恢复了冷冷的语气,“我可不是让你来度假的!”
“哦?”她扬起眉,“那我是来干什么的。”
弗龙迪不说话,他一扬手,开过来一辆电瓶车。拉她上车坐下,他眼神里掠过一丝得意,“你可以先参观一下。”
岛的外围,正在修建各种建筑,看起来有海景房、各种设施用房,绝好地利用了岛上原生的天然植物,甚至灯杆就是高大的树木。一群群人都在忙碌着。弗龙迪经过时,很多的人都在向他致敬。写琳的眼光不够用了,这些设计都好棒啊,将人工与大自然的创造精绝地合二为一。
车在一片空地停了下来,印入写琳眼帘的是一片同样碧蓝的湖水。这是海中之岛,岛中之湖啊。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湖水,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怅然,“就是这里吗?你倒是用心良苦啊。”
“这个岛有5平方公里。现在三分之一的面积我正在做基础开发。这片湖的面积有一万多平方米,我留出三分之一的地方不做任何改动。剩下的三分之一,”他看向写琳,“交给你。”
写琳多少有点意外,“这么说,你是让我在这里做设计?”
“对。”他点头。
“设计什么?”她不明白。
“一个堪称伟大的建筑。”
“如果设计完了呢?”写琳试探性地问。“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她竟然还想着离开?!这一下子勾起了弗龙迪的无名怒火。写琳怯怯地看着他的表情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不知道自己是否又激怒了他。
“好啊!”弗龙迪居然大笑。
“真的?”写琳信以为真,眼睛都放光了。
弗龙迪竭力克制住内心的怒火,他沉默了半分钟,而后,扬起性感的唇角,贴近写琳的耳,“不过,如果你修的东西我不喜欢,就要把它毁掉。当然,你可以建了再拆,拆了再建,直到我喜欢了为止。”
写琳一愣,抬头对上了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之中的得意已溢于言表。
你够狠!
横竖就是想关着我,是吧?
她遏制不住突如其来的愤怒,“就算你是贵族,但有什么权利对我实施这样的惩罚?!”
他冰冷的蓝色眼睛对上她的眼,“因为我们有过孩子,而你——杀了他。”
这冷然的语气,这个令她理亏的理由让她突然噤若寒蝉。
第十三章 海上牢笼
海边已修建好了一幢红色屋顶的海景别墅。别墅周围大概方圆400平米是修建整齐的花园。设计别墅时,肯定考虑到它的隐蔽和私密性。因为除了入口的那一面,其他的三面都被层叠生长的参天绿树所包围。任何外人,从周边走过,都只能见到入口的庭院外门。
不会吧。真是一座浑然天成的牢房啊。大自然也太不够意思了,跟我开这种玩笑。写琳不由得脸变色,难道,她就要在这个地方,天天和身边这个——时刻带有雄性侵略细胞的人生活在一起?但不容她观察个仔细,弗龙迪已紧拉住她的手进去。
进了庭院白色铸铁所制的雕花外门,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周围开满了原生的色彩鲜艳的野花。写琳不由得挣脱他的手,弯腰下去采一朵。总之,爱摘路边花将是她一生亘古不变的习惯。弗龙迪无奈地停下等她,看她那陶醉的表情,就忍不住催促,“快走吧!里面有的是你施展的地方!”
什么意思?写琳一愣,但已又被他拉着走。
快近别墅的建筑时,前面豁然开朗。天!她看到了什么?是空旷花园内整葺一新的土地。花园显然已做了系统的规划,在明显主要的位置用各种植物做了分区。而每个区域内都留下一小片肥沃的土壤,发着黑油油的亮光。
弗龙迪打开一旁硕大的木质园艺箱,里面居然放满了园艺的工具。
啊!写琳不由欣喜地捂住嘴,他怎会知道?——
不!她想起瑞士之行,他送她那一大袋花种。
“别太高兴,”弗龙迪尽量压抑住内心的喜悦,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阴阳怪气:“坐牢的日子苦闷着呢。我只是害怕你被关得神经失常,让你做点喜欢的事,延长一下你受苦的体力。”
但写琳已不对他的话理会,奔跑至花园的中心,雀跃不已。
弗龙迪看见她毫不掩饰的喜悦,在一旁心情也随之起伏。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给一点令她快乐的事,就会乐得没天没地。但没有给她太多的兴奋时间,他在花园外围冲她大嚷,“喂,我饿了!”
写琳一愣,但弗龙迪已跑过来,她被连拉带拽地,走上别墅的木梯。推开白色的玻璃落地门进去之后,写琳发现,为她早已准备好了工作场地。
一个明显中式的厨房,夸张地展示在别墅一层的中央。
他要重蹈覆辙吧?好像很怀念她曾经给他做过的那顿中国饭。
果然,甫一坐下,弗龙迪就开始宣布对这个犯人的一条特殊规定:每天,她至少要做一道中国菜。
当然,写琳并不反对这个规定,为了自己的食物考虑,她能做出的菜不止这个数,她根本不爱吃岛上安排的千篇一律的牛排、奶酪和西餐。
女佣端来西餐,他把她做的那道鲜艳欲滴的中国菜摆在中央,而后毫不犹豫地先下手为强。写琳慢了一步,哪里抢得过他?
最后的结局是,他吃了中餐,她还得吃难以下咽的西餐。
可是,现在弗龙迪好像也不那么在乎她的感受了。他舒服地结束这顿满意的午餐,而后在楼上的卧室里睡起了午觉。
写琳才不想睡,她还记挂着要去看看岛上其他的风景,但弗龙迪霸道地将她一同按倒在床上。考虑到双方体力的现实差距,写琳索性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不动。
这招倒是很奏效。弗龙迪居然鼻息逐渐安稳,闭上了眼睛。在她的陪伴下安心地睡着了。
短短的两个多月内,他人生的第一次真爱,却经历这么多波折。即使于他这样处事泰然自若的男人,在无尽的感伤和不平静之后,也身心俱疲。他向她要爱情,却得来如此不如意。而此刻,怀中的人被她囚于这个人迹罕至的小岛,将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的人,来参与他的情感竞争。他放下了心:她终于跑不掉了。
听他的呼吸均匀有力,那冷峻纠结的眉渐渐舒展。她才蹑手蹑脚地从他的怀里钻出,而后轻声下床,赤脚走出房间。整个过程中,连大气都不敢出。
踏出一楼的楼梯到了门口,她终于大呼一口气。
碧海蓝天,好漂亮的景色啊。阳光虽然强烈,但她才不在乎。
信步走去,已经人工修建好的一条丛林小路蜿蜒曲折地通向密林深处。刚才坐车走过的路,她不想重蹈覆辙。这条小路引起了她的兴趣,踏着花岗岩铺成的石阶往上走,突然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
一群工人正围着一座建筑在忙碌着,这风格看上去象是座城堡。城堡的外部结构已经完成,工人们正在把制造古朴效果的褐岩装饰上去。外立面由多种颜色配合完成,写琳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开始盘算:到底用哪样的颜色更漂亮。
这时,她听到有人跟她打招呼:“HI!”
她看过去,是一个穿着薄牛仔服、高个的金发男子。
“hi!”她也回应。
那男子走到她身边,略带诧异地观察她,“你是谁?是法尼可公司的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她无言,难道告诉他:自己是这个孤岛的岛主带来的,而且还要让她自己给自己修好笼子,再把自己关起来?
那男子很显然对她有兴趣,正要再开口对她说什么,一个工人跑过来,叫他:“普艾尔先生!——”
他就是普艾尔?写琳看向他,等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他的名字啊?
那工人拿着份厚厚的图纸,前来请教。写琳走去旁听,原来他是城堡的设计师,是同行啊?
普艾尔指点完毕,转身过来继续打算跟她说话。
写琳先开口了,“这个城堡是你设计的?”
“是啊。”他点头微笑着,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面前的这位,明显是个东方美女,只是不知道,她从何而来的?
“哦,外观上看上去,很象伦敦塔啊?”
她提起了英国历史上那个血腥的建筑。无数个英国的贵族都曾经在塔内被关押后处死。比较著名的一个故事,是一个国王因厌恶自己的王后,而定下莫须有的罪名,将妻子关在塔内十几年之后,那王后抑郁而死。
见她提起这个,普艾尔有了兴趣,“您对建筑还是很了解啊?”
“因为我也是建筑设计师。”
“哦?”普艾尔惊讶地看着她,作为汉克思家族一直的建筑设计合作伙伴,他已为家族产业的许多建筑地产做过设计。这个年轻的东方女人,也是被雇佣来做设计的?
“我觉得城堡的风格太灰暗了。在这么漂亮的地方,为什么不用大胆一点的色彩?这样看起来跟这个环境会更融合。”她毫不顾忌地品评。
普艾尔更惊讶了,“您跟我最初的想法一样,可是项目拿出来,弗龙迪先生并不满意,所以才改动成这样。他说,他更喜欢这个城堡象伦敦塔的样子。”
这个变态!她心下一沉。她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想法。
这时,她听到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转过头去,对上的是弗龙迪一双犀利的眼。他看看普艾尔,又看看她,目光中有写琳感到陌生的东西。
他走过来,一手将她相拥。这个简单的动作,已向普艾尔表明,她是他的女人。
普艾尔见他眼中充满了警告,十分不解,“弗龙迪先生。。。。。。”
那个人只是轻推了一下写琳的腰,然后用充满宠爱的语气,“跟我回去。”
命令简单得连道别的时间都不给他们。写琳无奈,只好转身跟他走。
普艾尔呆在原地,从写琳幽怨的目光中体会到那丝无奈,他不由得开始回味:她与弗龙迪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故事。
这个可恨的女人,再次激怒他了。
一进别墅,他一把将她抱起,快速上楼,将她扔到床上。
写琳轻声尖叫,他铁青的脸让她惊恐不已。不明白又怎么惹到她了。
“这么快就开始找情人了?”他邪魅地笑着,“我真不明白,到哪里你碰到一个男人,都会觉得比我好?”
“不是,我没有。”她焦急地分辨,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这么想她。
“哼!”他冷冷地看着她。
“我只是,只是问他那城堡为什么修得象伦敦塔?”她小心翼翼地问,这个问题,她很关心答案。
“你觉得呢?”他冷笑着反问。
她想起自己心中的答案,开始直冒冷汗,“不会是,不会是关我吧?”
他笑出声,而后那张脸带着冷笑压下来。
“刚开始,有这种打算,不过,”他看看她细嫩娇小的手,“你不是设计师嘛,我觉得,你自己建一个关自己的笼子,会更有趣!”
看着他那张脸,写琳只体会到一丝寒意。她想起了海若。
还好,他不知道孩子是海若下药堕下去的,不然,他会怎么对他?
所以,她一直小心保守这个秘密,并且承受着他对她的恨。海若至少还能活命。毕竟,那个男人,给过她真爱。而且,如果没有她给他带来的灾难,以他的优秀,在中国,会有很美好的未来。
现在,看起来,她是不太可能有自由了。她至少要确定,那个朋友还很安全。
“弗龙迪,”她鼓起勇气叫他。
“恩?”他冷冷地看着她。
“我求你一件事。”
“哦?”他扬起眉,表示对这句话的兴趣。
“能不能放过海若?”
见他突然变了脸,写琳急忙解释,“我求你——,你不是已经惩罚我们了吗?而且,你让我呆在这里,可以,我愿意。但能不能放过他?”
弗龙迪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她居然还想起那个男人?还那么在乎他?
其实,他只是气头上,让手下狠狠地教训了那男人一顿,并没有再难为海若。可是,让他再次生气的是,即使到了这里,写琳竟然对他还念念不忘。他并不理解成写琳是出于对朋友的担心,原因是:写琳为了这个男人,连他那么可爱的孩子都不肯要了,他们还真不是一般的感情诶。
“我们?”他重新浮现那恶狠狠的神情,被忌妒的情绪冲昏了头。“让你的我们见鬼去吧!”
那双蓝眼闪动着邪恶的光,写琳已经连恐惧的时间都没有了,就被他压在身下。
医生再三嘱咐过,要她好好养息。这也是弗龙迪的意愿,他要她强壮了身子,然后再给他生养。但没想到,这可恨的女人,一次次地激怒他。妒忌的苦涩充满了他的心,他疯狂地脱去她的衣服,任何的前戏都没有,就穿透了她的身体。
写琳感到那里象被撕裂般,他巨大坚硬的肉体已长驱直入。她咬着牙,却发现根本无力阻挡弗龙迪的疯狂,他简直象变了一个人。丝毫不顾她的疼痛、挣扎,他啮咬着她的丰满,将她的下体紧箍在自己下身,疯狂地抽送着。当一个男人只能用暴力来征服自己心爱的女人时,其实肉体上任何快感都不足以抵消内心的痛苦。
这就是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吗?写琳只感到内心在流血。恐惧、疼痛、内心的压抑,她实在忍不住哭出来了。
弗龙迪停下了,看见她苍白的脸,和那晶莹的泪珠。
但他如箭在弦,蓄势待发。他最终又奋力地挺进着冲刺了几下,而后将自己的热流射入她的体内。继续在她的身上停留着,享受着她那里不自主收缩产生的湿润柔软快感。
她不是不想要他的孩子吗?他就要给,就要她生。
他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写琳见他已发泄完,但还是继续留在她体内,就使劲地想移开身体。但可怕的是,他的挣扎又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反而重重一压,让她更动弹不得。而明显地感觉到,他留在她体内的东西,正在苏醒。
“走开!”她愤怒地挥掌。
弗龙迪一把抓住她的手,喘着气,竭力想控制自己的情欲。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会成为这样的男人,与心爱的女人做爱,却要靠暴力才能完成?难道他的吸引力只剩下赤裸裸的肉欲了吗?
都是你逼的!他对着那张脸恨恨地想。
刚刚疲累的那里,不知为何已经再次苏醒,竟然不自觉地开始下一次,而他的手,又抚上了她并不丰满的胸。因为有了刚才那次,此时他肉体的快乐,一点也不比从前得到的少。
不管了!不顾了!弗龙迪一边犯罪,一边面对着上帝忏悔:我就要这个女人,即使伤她,也不愿让她离开我。她就是我的。
而今夜,又将是一个放纵的夜晚。
*
依旧是痛。
写琳终于明白:他就是她这一生,无尽灾难的开始。
但她无力改变什么。她已经成为他囚禁的对象。这个人,在茫茫大海里,找了一个绝妙的孤岛,让她寸步难行。
读了20多年的书,建筑学的硕士,也不过是一只笼中的鸟。成为了别人情欲的玩物。
他对她还有爱情吗?
她告诉自己——没有了。
她对他还有爱情吗?
她告诉自己——也没有了。
从他那次强暴她的时候开始,美好的一切已不复存在。
当你觉得你是在爱我时,其实你正在伤害着我,
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认为任何事对我而言是伤害,除了象你这样——让我失去自由。我对你身边的一切都并不渴求,而我想要的,你会否给我?
屈辱生活中,还好有一些业余爱好可以调剂。
清晨,她醒来,对身旁的侵略者充满冷笑、鄙夷。但她不敢跟他叫板,怕再次激怒他。两性的区别中,男人拥有绝对占优势的武器。
现在这种时候,她要习惯忍气吞声。轻身下床,在厨房里找到爱吃的辣酱,做份早餐。他早规定,一日三餐,她做什么吃,也要给他准备同样的一份。而她乖乖照做,将他的那份留在餐桌上。
而后,离开这房间令她窒息的空气,奔向前厅外,那等待她播种的花园。
从大型园艺箱内找到铁锨和铁铲、手套、看看各种花种的说明书,挑出她今天想种的。而后,在高大树木下的阴凉处,对专门给她留有发挥余地的土地,开始工作。
她是如此专心。当然不会发现:弗龙迪已经悄悄起床,拉开卧室的白色落地纱帘,看到她这个女农在认认真真地挥汗如雨。他的嘴角忍不住泛出一丝微笑。
她还是奢望他会放她自由。于是也投入地去设计那个笼子。
脑海里勾画出泰姬陵的蓝图。做个和这个类似的吧,也许歪打正着,还能勉强过关。她告诉他她的构思,他不置可否。其实,对他来说,她设计成什么样子,他都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但是会拨工人按照她的要求去建。
从那天起,他很少跟她说话,也许是不知道跟她说什么。但每天晚上,都会和她上床。只是不再用强,而是极尽挑逗之事。
写琳怕疼,也不想再受到伤害,于是尽力地迎合他的需要。
每晚,弗龙迪都很满足,他随心所欲地要她,并且不像以前那样顾忌,但有时一晚连续好几次,第二天,写琳会起得很晚。照样地,他会来温柔地擦药,但是到了当天晚上,他还会要她。
这样过了一个月,写琳的月事如期而至,不知为什么,他的脸色因为这件事变得很不好看。
就是这几天,他坐飞机离开。只有弗龙迪自己明白,他恨不能每晚要她,但这几天显然不可以,他怕自己不能控制。
折磨她心灵和肉体的那个人离开了。她心里感到无尽的轻松。
那个蓝色的别墅,是写琳心中暂时的家。
这么长时间以来,弗龙迪每天和她形影不离。她指挥工人按自己的蓝图建那只笼子,弗龙迪会在一旁研究感兴趣的飞机机械。然后,工程不需要她指点的时候,他会拉她去海钓,抓贝类,坐游艇出海打鱼。
浪大而阳光不太强烈的日子,弗龙迪会去冲浪,踩小舢板去滑水。一般都要求她在海边坐在沙滩上等。她坐在遮阳伞下,欣赏着潮起潮落,目光所及之处,只会看到这个令她生厌的男人,在与海水、浪花做斗争。
别墅内布置的舒适家居,如果不是因被称作牢房,绝对是既赏心悦目,又让人留恋的地方。所有家具都是来自英式风格的原木制作的高档品牌,书桌、书架木质所透出的清新气息,令人心旷神怡。而所有床上用品,都是精挑细选得来,每一件都舒适得令人沉醉。
虽是囚禁,但看守对犯人的业余生活还算人道。还不忘问她有什么需要。
写琳爱做缝纫,这是现代社会里女孩子拥有的极为少见的手工艺术。这个爱好来自于幼时奶奶的耳濡目染。她将各种颜色、材质的布料,组合成无数个非常有特色的布偶。弗龙迪在一边冷眼观察,发现她创造的女人,都非常的强悍,而男人却拥有细弱的四肢和不成比例的身材。女人象男人,而男人象怪胎。
这是什么?是在心理上去推翻现实吗?
写琳爱看书,从历史到地理,都无所不感兴趣。于是,在她提出要求的第二天,这些书籍就大批被运来,摆满了白色的橡木书架。而被与现实生活隔离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自由发展自己的一贯爱好——画画。
只要是能入画的,她无所不画。原生树木、丛林、浪涛、海景、已建成的建筑物、或者弗龙迪。她为泄愤将他丑化到彩色的画布上,画成一个恶毒的小丑,神色象极了他的霸道和严肃。弗龙迪看到后忍俊不禁,但不会向她表现自己的乐不可支,只会收敛心情,冷冷地问,“这是谁?”
写琳忍住笑,“是个小丑。可你看他长得象谁?”
挑衅的语气激怒了弗龙迪,他将她一把抱起,扔进了冲卷上来的海浪里。写琳狼狈不堪地呛了好几口咸涩的海水。她满脸是咸湿的沙子,又被噎呛地咳个不止。但那可恶的男人上前只是将她拉起,脸上还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那么喜欢惹我生气,是吗?”不管她脸上多脏,他伸手抚上去。
写琳气得摔开他的手,恶狠狠地大嚷:“你比我有力气是吗?在我们中国,好男不跟女斗!”
大浪再次袭来,将他的衣服也尽然打湿,他索性顺势将她压在身下,语气充满警告,“不要再跟我提所谓的中国男人!他连心爱女人的孩子都不肯要!还有什么资格做好男人!”
“那你呢!”写琳奋力想起身,但却挣不脱。
她恨恨地说出,“你只会凭着你比我强大,强迫我!”
他眯着眼,听出了她话里的委屈意味,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会?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而我们的力量也是平等的。做为绅士,我向来尊重女人。”
写琳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脸皮更厚的男人了。
“你这个傻瓜,”弗龙迪看着她脏兮兮的脸,充满爱怜地轻声咒骂,下面的话被再次袭来的浪花打断:“你一直都不明白吗?你我之间——一直是你在主宰我。”
是啊,不知道上帝赐给这个女人何等神奇的力量,让他爱得神魂颠倒、难以舍弃,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原以为会恨她很长时间,但他曾经的怒气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又是曾经的深情相爱。
他属于她,只肯属于她。
偶尔路过的船只,大抵知道此处是私人岛屿,都远观而不敢靠近,于是写琳的画布上只会出现片帆船影。不知道那些船上的人看来,此岛会否是海市蜃楼?但是,写琳看他们那些偶然出现的船只,更象是海市蜃楼。
每天无一例外地都是日落而息。吃过晚餐,她可以有一点时间看自己喜欢的书,干自己喜欢的事。
初到的几天,写琳无法适应囚禁生活,经常的明显表现就是到处找茬,疯狂发泄。不知道何时,她心里感到压抑时,就会发作。
这天,不知为何,晚饭后,弗龙迪在卧室看书,她原本在楼下沙发上制作木偶,突然对周围的沉默寂静、这种没有朋友交流的生活充满厌烦。除了岛上的动物植物,她的世界只有这个可恶的男人相伴。她无法遏制内心的愤怒,开始剪客厅的桌布、窗帘,又冲进卧室剪床单、枕巾,凡是能见到的布料,通通都被她剪碎,她做这个时,只感到内心有团疯狂的火在烧。弗龙迪躺在床上,放下手中的书,静静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直到再也找不到可以破坏的东西,她转向他大吼:“我要走!放我走!”她愤怒地拿剪刀指向他。
弗龙迪翻身下床,逼近她,目光淡然,“我说过,我没对你失去兴趣前,你一定会在这里与世隔绝的。”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歇斯底里地大叫,完全不顾自己曾经是个多么文雅的女人。
“随便你怎么恨!”弗龙迪根本不吃那套。反而带着一贯好事的笑容逼她上床。她气急,刀口又指向他。
他只轻轻地拂手挥去,仿佛那根本不是可怕的凶器,更象是个道具。倒是写琳自己惊得松了手。她怔怔地看着他,他居然如此藐视她的力量。也许在他眼里,她的力气连洋娃娃都不如。
“别费这心机了。”弗龙迪轻描淡写,“不杀我,我关你100年,杀了我,关你99年,有何差异?”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她冷冷地,“我根本就不爱你。你何必强求。”
“你以为我还爱你吗?”弗龙迪也冷笑,“我只是觉得:我对你还有兴趣。因为你不像别人那样听话。”他顿顿,神色充满邪气,“而且,我觉得跟你上床,实在是很幸福的事。”
她神色苍白,气得发抖,但他根本不容她再想,已将她搂入怀中肆意轻薄。
这个不平等条约,令她输得一块骨头都不剩。
而满室的布料碎片,除了第二日给清洁的女佣带来点麻烦,在这个岛上,再不会留下任何的历史和意义。
每天一过晚上9点,就是弗龙迪的床上时间。他会把那个过程拉得足够长,直到她精疲力竭。
那时她常想为什么激烈刺激的海上运动,没有消耗掉他多余的精力。弗龙迪的皮肤被海水和阳光渲染得越来越黑,但他的体力却没受到丝毫的影响。至少在床上,他永远充满野性,从不耽误侵略她。
海岛上还没有连接通讯系统,更不可能有网络、电视。她与外界联系不被允许,为表示惩罚,看守连她给爸爸打电话都禁止了。她唯一接触到,可与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是弗龙迪的手机,可是,他不告诉她密码。
这就是每天很有规律的囚徒生活。
现在,那个看守走了。她至少觉得松了口气。
女人还有最后一招保护自己的方式。但这个方式,也令她的身体不舒服。真是可悲。
岛上的人显然是得到了弗龙迪的命令,对她尊敬服从有佳,但她想和人家聊聊,大多是不敢太亲近她的。
人家都不太明白她与弗龙迪之间的关系。
如果是未婚妻,为什么把她放在这孤岛,禁止她离开?如果是别的关系,也想不通。所以大家索性都不去想。
那座别墅是岛上人的禁地。弗龙迪除了偶尔送餐的女佣,不许其他任何人靠近。他在岛上,是这个命令,他不在岛上,给大家还是留下这个命令。
但是,他不在,写琳还是多些自由。可以独自去她没去过的地方走走。
岛上的人都认识她,也都知道她。每个人都叫她“梅小姐”。
她毫不意外地,会再去看看城堡。
因为上次她单独和普艾尔说话,弗龙迪已经明令禁止她再去城堡。但她还是希望,在这个孤独的地方,除了那个掠夺者,还会有一个朋友。
城堡已经完工了,灰暗地伫立在绿树花丛中。没有见到普艾尔,她明白,对她表示异常好感的人,在这个岛上都不会呆太长时间。
那群工人也不见了。代替他们的,是另一群进行城堡内部装修的人。
她突然想到: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到这里的?也许,她可以混在她们中间,逃离此处。这样想的时候,她的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了。
脑海里浮现弗龙迪盛怒的画面。她不知怎的,真的很害怕他,害怕这次不成功被他捉到,他会怎样伤害她?
她想起看过的一个故事:美国的一个年轻女子被人非法囚禁,其中有多次机会她都能逃,但是她不敢,就算是被派外出购物,无人看管的情况下,她都会乖乖地再回到那人的家里。之后获救接受记者采访,问她为什么不逃,她说太害怕了,害怕被抓后,伤害变本加厉。
这就是对暴力的惯性恐惧。跟写琳现在的境遇竟然完全相符。即使她满腹经纶,且有一幅聪明的头脑。在这样的事面前,她依然还是害怕得发抖。
逃?不逃?她的心里快速地闪过这两个矛盾的念头。
她想起了那晚,撕心裂肺的痛。有第一次,以后还有可能会发生。现在的弗龙迪对她,完全是把她当作了玩物。至少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她痛恨那次他对她的强迫。这已成为她心里永远的伤痕。在那之前,她对她没有保护好他的孩子还心存愧疚。但是他的强暴,那种伤痛将作为历史的一部分,永远不会消逝。
可是如果逃,怎么逃?
岛上的人,谁都认识她,而谁都不可能帮助她。
她还是决定冒险一试,毕竟这么多年的书不是白读的。她对自己的智慧还有一丝自信。
她开始跟踪这些人,看看她们怎么居住,怎么工作。
一天、两天,在黑夜里她也不曾放过机会。终于她发现,那些人都是从岛上一角固定的小港湾,通过货运船到达岛上。
于是,她计划跟她们一起走,在深夜里躲进货舱。简直就象电影里的偷渡,只不过偷渡客是前去淘金地,而她是逃离黄金岛。
心在砰砰地跳,但很快地她发现岛上灯光齐明,几乎所有的人都乱成一团——在找她。她突然怀疑这唯一的藏身地,不被发现的几率有多高。
她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屏住呼吸,黑色的眼珠在黑暗的背景下形同鬼魅。上帝并不帮她,她眼睁睁地看着人群向此货运船奔来,却无法阻止。而终于听到一个男人在大声地喊叫,“弗龙迪先生!弗龙迪先生!找到她了!她在这里!”
她吓得眼前一黑,几乎失去知觉。
弗龙迪恶狠狠地盯着她,他已被她气疯了。
刚下飞机,远远见到绿树掩隐下的别墅内灯火璀璨,他感到心里一阵温暖:象远游的丈夫归来,看到他的妻子,在家中深情的等待。
但是深夜里,别墅内空空如也的一幕,再次刺伤了他的心。
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她,才会如此一次次地激怒他。
还是想走?可是越这样,他越觉得有继续下去的兴趣。
为什么?他苦苦痴爱的女人,却一直不肯交给他她的心?即使是他深情如此,用心良苦,也依然换不到她的回应。
心,已凉到了谷底。内心的绝望难以言表。
他挥挥手驱散人群,而后将她一把抱起,走进那依旧灯火辉煌的别墅。他铁青的脸色和一步一个脚印的沉重步伐,透露着危险的讯息。
推开玻璃门,他将她放下,自己上楼去沐浴。
写琳不敢上楼,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微微在发抖,他要做什么?会不会气得杀了她?看他的表情,完全有可能诶。
“你上来!”身穿深蓝色浴袍的他,终于出现在楼梯口,在冷冷地命令。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目光仰视他时,脚下的步子极不情愿地,一步一步在一级级台阶上挪动了好久。终于走到了他面前。
“你在害怕是吗?”他盯着她,目光的穿透力极强,直达她的心。而后伸出手,抚向她苍白的脸,充满讽刺意味地笑,“你还会怕我?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呢?”
写琳低头沉默。此时的心情,害怕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还是想离开我,是吗?”他低下头,俯视她的眼。蓝色眼眸中闪烁的,是任何人都无法猜测到的诡异光芒。
横竖是一死。沉默是金。
“好,”他突然大笑,一反刚才的阴郁,“很好!”
写琳惊恐地看向他,不明白为何他情绪变得如此之快。
弗龙迪感觉自己的心渐渐地变冷。无论他怎样做,她都不肯跟他是吗?那么,他必须做一件事,一定要让她后悔惹了他。
他笑完,而后又开始了老功课。一把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写琳把心一横。如果还是要强来,不如她主动配合一些。
可他没有要用强的打算,反而轻柔地、温柔地,象是跟她的第一次。
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写琳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他不用强已是谢天谢地了,她哪里还顾得上研究原因。弗龙迪不仅温柔,而且这次的强度明显也减弱了,在她稍微感到有些累的时候,他已经主动结束了。
而后,他不再与她同眠,而是起身穿衣,到另一个卧室去睡。
写琳躺在床上,满脑袋的问号。
*
她哪里知道:弗龙迪这次离岛,专门去咨询了医生。而后总结了她没有尽快怀孕的两个原因:
一、上次堕胎对身体影响很大,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强壮。而堕胎时吃的药,对身体的副作用伤害也不小;
二、性生活太频繁。亚洲人不适合太强烈的性爱,过强过于频繁,反而不容易受孕。
回想写琳第一次之所以能怀孕,第二条原因可能最在理。弗龙迪决定回来后改变战略。但是,他不能再与她每晚同眠,因为她的肉体实在太具有诱惑力,他怕自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