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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书凡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大嫂真人。

不，如今是事实上的南家二嫂。

廖嫋。

未见到时，他和其他人的那些想象一样。

然而，又并不一样。

他，可是见过她”真人”，无数次了。……

*

众人不敢讲话。

之前，大家都通过各个小道消息，恶补了小嫂子参加聚会的餐饮习惯。

她不喝酒。千万不能犯忌、劝她喝。

她胃口很好，喜欢美食。碰到她爱吃的菜，千万别转桌。

听既往跟随南正安与她一起吃过饭的前辈说。她进餐时不爱讲话。甚至会表现得不善言辞，对大家伙的场面寒暄客套完全无视。千万别去找她攀谈，打扰她吃饭。

所以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称呼她、跟她打招呼。

叫大嫂? 二嫂?

嫋姐?

可她看着，太像个小姑娘了……

既不像嫂子，又不像姐。

要是叫姐，把她叫老了，会不会不高兴……

*

南志林在留出的主位上落座，他旁边的一个空位，是她的。

她在他身边坐下。

臧毅在其他人留出的一个空位上，坐了。

廖嫋也不说话，毫不掩饰的目光，直白地看向众人。一个一个地看、观察。

南志林盯着她左左右右打量的目光，看她又不说话，索性一个个介绍。

“李书凡。”

“庞威。”……

没指望这姑娘能记得住。

他今天把她㩐来这儿，她是不情愿的。她可不想认识这些甲乙丙丁。

不是瞧不起，而是没必要。

嫋姐觉得这些人不重要，没必要往她的世界里装。

*

而南志林今天带她来，是有目的的。

一个原因是，放暑假了她有更多闲暇，占据她所有业余时间，不让她有时间接别人的约。

另一个原因，就是让她了解自己的世界、现在的南家。

每个男人在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不会对她隐藏自己的秘密。

南正安之所以做事对她隐瞒，是知道她看不惯、不想接触。

但对南志林来说，他不想自己对她，有这种秘密。

他要清楚地把自己的人、自己的世界拿给她看。

因为未来的南家，是他和她两个人的。

*

果然，这女人如传闻所言，对客套寒暄完全无感。

BOSS一个个名字介绍完，她只是一个一个去看一眼，平静地点点头或者微微一笑，貌似在记住这个人长什么样，然后，over。

没有话题。

不会问，你做什么的啊？管什么啊？

你跟南哥多久了啊?

来北京多少年了啊？

现在跟着志林总，干得怎么样啊?

她不开口，大家就没有话题。

除了贴身跟着她的臧毅知道“这就是她”，其他人既觉得合乎情理，又觉得意外。

但谁又敢说什么。

臧毅跟她有些日子了，多少了解她一点。

*

而他们的BOSS，对此情景毫不介怀，也丝毫不觉得尴尬。他今天能把她拉过来让大家见见，已经是蛮成功的了。

“菜上齐了，来来来，先吃饭。”

“咱们也好久没聚了。今天坐一起聊聊。”

他张罗着。确实这快一年了，心思都用在她身上，这个小团队确实很难聚齐。

上京宴的菜做得不错，特意点了好几个招牌，让她尝尝。

而那热爱美食的二嫂，果然胃口好。

BOSS不时给她夹菜，一旁的备餐碗不时堆的高高的，这小嫂子二话不说、拿起筷子来者不拒、埋头就吃。

一座小山，慢慢下去，又被BOSS堆了座小山。

BOSS自己也吃，但从未忘记把她的餐盘装满。

而这个像小姑娘的二嫂，细嚼慢咽地、不紧不慢地安静吃着。

她这副样子，说实话，让大家都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觉得可爱。

原本是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但行为举止如此平凡率真、不装、不端。

喜欢什么就做，不喜欢什么也不敷衍。

这个性子，可真是与众不同呢。

*

小嫂子不说话，大家也不能当哑巴，几杯酒下肚，话闸子就打开了。

臧毅今天也喝酒，安排了他的小弟开车。

于是，大家的业务介绍和进展全在餐桌上展开了。

这会儿，嫋嫋刚好也快吃饱了。

她还是不说话，但大家说的话，她都听着。

谁是干什么的，她也知道了。

*

对别人讲的，她只是听一耳朵，兴趣不大。

可对李书凡讲的，她有了点兴趣。

李书凡说他近期在做一个网站建直播平台，可以通过直播引流部分客人至赌博网站。

田玉坤是做传统信贷机构催收的。赌博网站运行底层逻辑他不是很清楚。

他问李书凡，怎么控制赔率，怎么阻止对方提现。

喝了几杯酒、戴着眼镜的李书凡得意洋洋地道，“田哥你这就不懂了吧，做网站赌博，可比实体赚得多了，风险还小。”

“这么说吧，实体赌博，要有场地，还天天防范怕被抓；要养人维持秩序；欠赌债要暴力催收；我告诉你，网络赌博，这些事都没有！”

“获客渠道稳定。有赌博嗜好的，那是只要看见网站指引就手痒。”

“至于赔率?人能算过电脑?我建的网站，可以在后台通过精心设计、人为操控的算法设置赔率，或者直接操控赌局结果，让参赌人输多赢少。就算号称“在线发牌”的实时直播，我也能出千。”

田玉坤问，“那赢的人把钱转走，不玩了呢？”

李书凡道 “啥啊？赌徒就是赌徒，一辈子有瘾！”

“再说了，网站卡死几关，”他得瑟地掰着手指头，一一列举，“我设了几个选项，黑客攻击、系统故障、账号异常、注单违规，哪一个都锁定系统，他别想把钱提出去。”

这个网站，精通电脑的臧毅有所耳闻，不过他没赌瘾。去玩过几把，玩不过那些设置。

李书凡在这方面，的确是个天才，他找了一批人，一块儿弄的。

*

几个人这么聊着。

从没说过话的小嫂子，说话了。

“那算法，你们是怎么设置的?”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小嫂子的声音，很好听。这是她说的第一句。每个人都很想听第二句。

几个人的目光，都去看那有点发呆的李书凡。

小嫂子问你呢，你倒是说啊。

*

李书凡愣着，可不是因为别的。

因为他可听到过太多次，这有点娇糯又撩人的声音了……

庞威捅了他一下，“问你话呢，说啊。”

“哦哦。”他回过神来。

“算法，是基于互联网的一种、编程、程序。”

怕小嫂子对专业术语听不懂，李书凡快速转着脑子回答，

“打个比方。系统管理员可以实时监控正在进行的对局，并修改下注结果。就拿最简单的猜大小来说，平台有一套专业的算法，统计着双方总下注金额，因为猜大小是50%的几率，如果有1000元押大，500元押小，那么平台会把结果修改成小，这样平台就可以净收入500元。”

“那岂不是平台稳赚不赔。”廖嫋说第二句。

“是啊是啊。”李书凡快速点头，小嫂子很聪明，一说就懂。

“所有赌徒都以为自己是在和庄家斗智斗勇，其实是被数据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还要继续介绍。一旁的BOSS轻咳一声。

“你赚钱是好事。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做事谨慎点，别被抓到。”

“出任何事，不能影响到南丰。”

“明白，明白。我们的服务器都设置在境外。我设了很多系统限制。绝对不好追。”

“我能看看吗？”这时，小嫂子说了第三句话。

*

众人目光崇敬地看着李书凡。

你小子行啊，就你行。

小嫂子今天总共三句话，都对着你说了。

*

其实，他们不知道，廖嫋最近，正在找大数据和算法模型，针对股市的交易，国外已经有高级程序员团队，针对量化交易出手席卷金融市场。

无论是券商还是投资公司，都对这个新事物产生了好奇。

中国A股最初有量化交易这种模式最早是在2016年出现的，最初的规模非常小，量化交易使用的算法模型还是在摸索阶段，也没对市场有啥影响。

2013年，国内已经开始有程序员，做这个金融方向的研究了。金融杂志和期刊上，也有凤毛麟角的相关介绍。

量化交易，本质上是不公平竞争。原理是利用大数据、计算出市场及单个的成本，再利用资金和筹码的优势，毫秒级的下单进行交易。

理论上，由于量化必须尽可能大的掌控资金和筹码，所以必须邀请机构、上市公司股东、甚至散户中的大户参与到其中，而且只有这样，量化控制的证券账户数量、资金量、股票数量越多，其胜算率就越高！

这这个体系之下，有大客户的券商和投资公司要想发展，就必须对这个新事物快速研究，立刻上马测试。

长江证券在做，廖嫋也想做。

*

一旁的南志林，看自己的女人这么感兴趣，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这么感兴趣，但本来就是想让她了解生意来着。

对李书凡道。

“你安排一下。”

又对廖嫋说。

“你哪天想看，就哪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