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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长成的红杏要出墙】

这个周日，程怀维又留下来，帮廖嫋补习。

她来上课时，一般会带一个很大的女士公文包，软羊皮，一看质地就很好、很结实。

因为里面装了很多大本的、厚厚的书。

有的是今天白天上课用的，有的是下课后要请教别人的。

反正廖嫋有拎包的，不管多沉，都是权涛给她拎进教室。

可程怀维看着那一双白嫩的小手，翻开口袋，去十几斤的书堆里拿出一本来。

这个动作就……

很娇小可爱……手感玲珑……很撩

心里的喜欢，痒痒的。

他看了一眼，坐在教室后排的男人。

*

他叫权涛。是她的“随从”。每次她来上课，都是他陪着。午休时间，那男人给她端饭送水、拎包随护、跑前跑后，很是周到殷勤。

还很恭敬。

不难猜到这是南家的做派。

毕竟她的亡夫，是南家的当家人。

据他根据既往官方报道、蛛丝马迹信息的一些拼凑和了解。

南正安和她，均来自陕西省。在京结婚后，她很受宠爱。南正安从未出现过任何桃色丑闻及绯闻。

南家的版图崛起，也是不到十年间。

目前，南家是南正安的弟弟南志林掌权。那个男人，风格也是独裁之剑、雷厉风行。在哥哥去世后全盘稳健地接手，把南家上下整肃、管理得很好。

据说，对他的寡嫂很好。并没有爆出什么豪门夺产争权的丑闻。

*

这个女人，是绝无仅有的天降良机。

同学一年多来，他原本就有些动心。

如今知道她丧偶，更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这是一个世俗中奋斗的男人，正常的权衡和想法。

只是他不知道，廖嫋早已成了小叔子的女人。

而那个小叔子的为人，又有多么恐怖……

*

不久，坐在后排的权涛，手机又响了。

这次，对方没再问得咄咄逼人。

只是确认了一下，她还在学校。

就挂了。

*

次日是周一，廖嫋吃完早餐打算上班，权涛带了一个人进了内庭。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劲瘦结实，个头不算太高，长相周正不特别抢眼，但很有男子气概。

嫋嫋盯他几眼，觉得有些眼熟。

她创立双水金融后，前几年将办公室从大厦16层早搬到了10层、独立办公。

而南正安南志林他们，还都在大厦南丰集团总部的16层。

直到最近，她的办公室被南志林强行搬迁至16层他的隔壁。

她想了想，既往此人曾出入过职场，有点印象。进过南志林办公室，但次数极少。

她扭过身，向志林目光探询。

这个人是?

*

“我介绍下，他叫臧毅。”南志林面色平静地介绍。

“权涛，我临时会有别的事用他。以后，臧毅跟着你。”

换人了？

臧毅已向她礼貌躬身。

“廖总好。”

虽然隐约想到他为何换人。

但嫋嫋聪明地想到，最好不要硬碰硬，不问原因，也装作不知道。

南志林默默地看着她坐上臧毅的车，走了。

臧毅训练有素，似乎也很了解她的一些习惯。和权涛的交接很是丝滑。

给她开车、送她上班。

臧毅从此跟着嫋嫋。公司、上课的学校、下班后去看两个儿子。

基本上寸步不离。

*

他南志林提拔的人，就没有不中用的。

下一个周日傍晚，事无巨细的汇报，全在他耳朵里了。连当天午餐后休息时间，在校园里和程怀维单独散步聊天的场景，都已经变成了他脑海里清清楚楚的画面……

臧毅这个小伙子还是挺实在的，有一说一，并没添油加醋大肆渲染。

“还有，另一个人叫张新宇，33岁，是新炬网络科技的副总裁。也跟廖总走得很近。”

臧毅同时附上整个班的人员名单，性别、以及年龄、企业名称。他不仅是个练家子，还精通电脑和网络。这个名单一看就是整理过的。

第一，把林总不关心的女学员放到最后一层。

第二，把基本没什么威胁力、年龄在36岁以上男学员的放到次后方。

第三，剩下的把长相看上去比较歪瓜裂枣的放到上方最下。

最后，把林总最关注的，相貌、年龄、气质、身家，……都……的，放在最上方。

而且把两个危险人物程怀维和张新宇，单独做了标注。

*

等臧毅离开。南志林拎着这清单，俊眉轻皱。

他爱的就是这么个优秀又引人注目的女人，偏偏，又不能把她藏起来。

头疼……

他拿自己的女人是没办法的。

动不了她，也关不住她。

可这些人，竟敢觊觎他南志林的女人！

如果说南正安是狮子，卧榻之旁不容他人鼾睡。一爪护妻、让方圆几里无人敢近；

那南志林就是豹子，对他而言，安内，必先攘外。虽然那人还未来犯，他已主动出击、虽远必诛。

金正科技，程怀维。

新炬网络科技，张新宇。

……

*

下一个周末。这次补习课后，那半年拉下的课应该都赶得差不多了。

廖嫋深觉过意不去。毕竟都是职场人，谁的时间不是时间，人家都给她无偿补习三次了。

之前，还有那个张新宇，她午休时间也麻烦过人家两次。

她虽然不爱交际、比较冷情，可怎么也要请人吃顿饭表达下谢意。

当下已经7点半。她收拾了书本站起来。

“怀维，谢谢你多次帮我。今天，请你吃个便饭？”

“哪里。”对方目光平静坦诚。“没帮上什么忙。”

“廖嫋，让女士请客，可不是我的习惯。”

程怀维商业礼仪地伸出手来。

“这样吧，我请你吃饭。顺便交个朋友。”

廖嫋有些迟疑。但，看到对方眼神里的坦荡，还是伸出手来。

一向仅限于在课堂上的同学之谊，因这次握手，升华到了新的高度。

*

臧毅见她收拾书包，早踱步过来帮忙。

廖嫋想到他这个人……

他的立场，不免有些犹豫。

这是南志林的人。本来南志林就不愿意自己来上课，平常小肚鸡肠颇有微词。当然也存了不想让她与别的男性私下接触的心思。

这……如果……

南志林那个人的小心眼和独占欲……

她确实顾虑……而且，有点怕。

*

看着程怀维先离开教室，在外面等她收拾。她心里还在忐忑矛盾着。

可是，南志林从哪里找来、这个会办事的活宝?

只听臧毅善解人意地说道。

“没事，廖总，您去吧。”

又刻意补充了一句，

“我不会对林总多嘴……”

她想起了盛楠。

这些南志林身边的人，多少也顾忌他对她的在意和真心，会想到要讨好她的。

她有这个自信。

廖嫋心里念头闪了闪，还是面带感激之色对臧毅笑了笑。

她没敢撒谎，给南志林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晚饭跟同学吃，让他不要等她。

*

没走远，国民大学学校附近就有一家菜做得很好的餐厅。

两人对坐。餐厅里人也不多。

跟随的臧毅，礼貌地在相隔两桌的另一桌坐下。位置离他们距离很合适，让两人似乎有了私密的空间。

两人随意点了几道菜。

那边臧毅，自己点了两道菜，自顾自地吃起来。晚饭时间，大家都是饿了。

嫋嫋可想不到，臧毅他多年练武，听力极好。这样的距离如近在咫尺。

而且他的手机、更是不着痕迹地能拍下很多场景……

*

程怀维终于有机会坐到廖嫋面前。

说内心不激动肯定是假的。

他点了一瓶葡萄酒。

廖嫋基本滴酒不沾，本不想喝酒。但想到本来是自己的“谢师宴” ，变成了这个老师请她吃饭，心下有愧，只好接过一杯。

两人一边小酌，一边聊天。

聊起了很多事情。

程怀维谈起了自己在美国读书、毕业后在硅谷奋斗的十年。

这个科技新兴领域，做为金融私募产品发行方的廖嫋，不可能不感兴趣。

但更让她感兴趣的，是他在美国的工作和生活。

程怀维，让她想起了她的前夫，白天龙。

那个和南正安一样，在她的十六七岁少女时代，就与她人生产生交集的男人。比南正安早了一年多、娶了她。

他本无罪。奈何爱情里容不下第三人。

南正安想要回她。同时，白天龙所在的外资行发现的一些涉罪交易线索，一旦如他安排暴露，也影响南正安企业上市的部署。

而他，做为正道的外资银行高管，确实没有南家的黑道之风行事狠辣。

虽然南正安因为顾及她的感受，没有对危及自家事业的白天龙痛下杀手。但南志林做了，做得干脆且滴水不漏。

被意外车祸撞成植物人的白天龙，后来被父母带走举家迁至美国，在那里治疗，听说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但与廖嫋再无交集。

这段往事，有伤，有痛、有憾。那时廖嫋几乎气恨至极，要把南志林交给警方。这也是她和南志林既往的一大梁子之一。

是南正安阻止了她。

在南家地位已经是主母的女人，她没有立场，去帮一个外人。

……

如今听到程怀维提起美国的求学和生活。她心绪有些迷离。

白天龙，就是从陕西高考后，去美国读的大学，拿到学位在华尔街美资银行工作，后回国来北京的。

她有兴趣，也想听程怀维讲更多。

一瓶酒，不知不觉喝光了。

程怀维又要了一瓶。

*

看着臧毅微信发来的照片。

在家等得不耐烦的南志林，眸子里的寒光，越来越冷。

这么多年，因为顾及她受过伤的身子，南正安很少让她喝酒。廖嫋自己，也对酒毫无兴趣。

公司年会的、或者商务应酬的场合，只是象征性地执杯客套一下，在嘴唇上抿一抿做个样子。

谁又敢让她真喝。

现在倒好，跟这么个男“同学”，你倒是真喝上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

“喝了一瓶?”他打字问。

“刚一瓶，她喝了得有1/3。”臧毅怕他会错意，说明得很详细。

“又上了一瓶。”

好，很好。

醋意浓浓满满地涌上来。男人脸上愈发阴沉。

*

“廖嫋……”程怀维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喜欢。

他从没想到自己心中的女神，今天会听他讲这么多，还听得这么入神。

如果你愿意听一个人倾诉，那至少说明，你对他是有好感的。甚至，想更深入地去了解他。

一般人都是这样的。

可是廖嫋 是一般人嚒？

她只是想起了白天龙。

想起了自己曾经也那么爱一个、从美国求学就业再回国，有相似经历的人，从而有了那么一点点感怀。她与白天龙，今生不可能再见了。惟愿他安好。

但眼前的人，能聊一聊，想起往事，也是好的。

她让程怀维会错了意。

这一瓶酒又见了底。程怀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廖嫋，我很喜欢你。”

“我们能不能，有机会在一起？”

*

臧毅，跟了南志林三年多。

他臧毅一个人的薪酬，相当于南丰下属系列的一个部门副总。还不止。

事情办得好，南志林再一高兴，随手给他个红包。

而那副总的工作，要背各种业绩指标，考核、数据，管几十个下属的破事，一年到头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屁滚尿流。

可他臧毅，拿同样的薪酬，却只需要按南志林一个人的吩咐做事。这份高薪，和这份工作，是他的身家性命。

更何况，这么多年，志林总对自己的才能，是真心欣赏、委以重用、非常信任。

士为知己者死。

他怎么会不对志林总死心塌地。

他知道如今，南志林心里最重要的事就是: 小嫂子廖嫋的爱和真心。

*

虽然不知道，在众人心中一向冷情的廖嫋，今天为何会在这里，听这么一个男人神聊这么久。

尤其是有小林总那样的珠玉在前，这个程怀维简直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渣渣嘛。

不就是美国留学嚒、硅谷混过么、……现在收购又创立了这个企业嚒……

他知道南正安是谁吗？

南正安的帝国是怎么白手起家建的吗？……

是怎么让一帮兄弟有活路、走正道的吗？

他知道小嫂子现在的男人是谁吗？

小林总要是动了心思，你的初创小企业立马投资人撤了、没钱烧了……本来好不容易才拉来、挣钱也不多的项目都黄了。

你算个屁！

但臧毅还是敬重自家大嫂的。

他只是看不上程怀维。

*

此时，听见这不知死活的人，嘴里冒出这么一句。

臧毅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廖总，你是真不知道志林总，是怎样的活阎王吗？

以他对你的心，他看到眼前这一幕，会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