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来的风》4中国女私探 5与众不同的父亲

四 中国女私探

 

司里突然挺住了,转过身,微笑着朝阿碧走了过来:

“小姐,你是在跟着我吗?”

阿碧吓了一跳,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发觉他,而且是毫无先兆地突然发问,更没有想到他会说中国话。不由得有些结结巴巴了,“我。。。。。。对不起。”

“没关系。”司里的中文干脆极了,“只是,你为什么要……”

他突然打住了,他本来想说汉语的“跟踪”,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

阿碧觉得好笑,刚才的紧张感一扫而光,用德语轻轻说了一句,“您想说~跟踪~是吗?“

司里大喜过望,“小姐,你会说德语?!”然后几乎是用德语十分兴奋的问了一大串问题:“小姐,你认识德国人吗?你在哪里学的德语?你知道哪里会住着德国人吗?北京有很多德国人吗?”

看起来二十老大的男人,怎么说起话来这么的率真和心急。阿碧哪能应付他突然的那么多问题?她一边笑着,一边尽量的回答:“您慢慢说,别急。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司里很高兴,看看空无一人的街道,突然拽住阿碧的胳膊,“我们去哪里谈谈?”

阿碧想了想,这一带离家近的只有“五月花”的酒吧。夜半依旧营业的,也只有这个地方了。于是便说,“我带你去吧。”

司里看到又回到了酒吧,觉得很有意思。他看看阿碧,想了想说:“刚才你也在这里,是吗?”

“是啊。”阿碧不想骗他。“我还听到了你们吵架。”司里的脸红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去听的。我并不想侵犯您的隐私。”阿碧知道他们很注重隐私权,赶紧解释。

“没关系,”司里耸耸肩,“小姐,今天遇到你,我很幸运,因为我有一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两人坐下来,司里便将自己寻找父亲的事告诉了阿碧。

阿碧没有想到这个家族的三代人跟中国的一个世纪竟然都有关系。看看面前的德国男人,在诉说往事和童年时不经意露出的那种沮丧和悲伤,阿碧有些同情他了。

“小姐,我两天之后要回德国了。在北京的这么多天里,我得不到父亲的任何消息。还好,上帝帮我找到了你。我真的希望你能帮我。”

“可是,我怎么帮你找?要知道,北京很大的。”

司里拿出一张纸。“这是中国邮局的邮戳。我父亲就是从这里寄信给我们的。”

阿碧看了看,“是宣武门。”她突然想到什么。“那你父亲寄信的日期固定吗?”

“unstable.”

第一个火花熄灭了。阿碧突然觉得面前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外地女孩,在北京寻找一个德国老人?有趣。

司里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掌上记事本。“小姐,告诉我你的名字和资料。”

阿碧吓了一跳,“干什么?!”

“你帮我找我父亲,肯定是需要很多钱的。而且我还要付给你相应的报酬。我留给你一个E-MAIL,任何时候你需要钱,都可以找我。我会通过WESTUNION   把钱汇给你。”

“可是,”阿碧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人格,“我可能找不到你的父亲,……也许,我找不到,我就不去找了……,”阿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国人,怎么这么相信她?他不怕她以各种理由要钱,然后挪用?

司里满意地笑了。从阿碧的态度上,他已经觉察出了那种纯真和真实。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很相信她,即使是第一次见面。

其实,他要给她的钱对他来说真的是很少的一点。回德国之后,他就要面临经营家族产业的重任,不管父亲愿不愿意回德国,是为了什么理由,他都是艾德勒克家族的继承人,也就有责任治理家族。欧洲贵族的百年历史,不是一蹴而就的。任何一个贵族的子孙,都决不允许有怠慢,懒惰和游手好闲。家教如此,从小他也潜移默化地接受了传统的观念。

父亲对家族责任的逃避,是他一直不明白的。但是现在他也渐渐地能够理解父亲之所以如此,一定有他的理由和苦衷。他找寻父亲,只是他想完成童年至今的一个梦想。而徒劳的中国之行,也很快的将他拉回了现实。他面对的是更有责任的事情。

所以,不管找不找的到,他只需要这个过程,至于结果,他想尊重父亲的选择。

“小姐,你说的各种情况,我都毫不介意。”

“啊?!”阿碧听了有点呆。

“我会定期从WESTUNION给你汇一笔钱,密码我会发到你的邮箱。时间不早了,”司里满意的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阿碧,合上手中的记事本,“仇阿碧小姐,我们该分别了。”

 

哈德里打开了房门,等在门口的士兵本是三三两两地坐着。一见到他出来,都兴奋地朝门口走来。哈德里拍了拍一个士兵的肩膀,放他进去了。

谁都可以看得出,他有些沉默。一个随从迎上来,递给他一只雪茄。一只来之不易的德国雪茄。他想起了故乡,飘洋过海才能到达的彼岸。那里有他新婚的妻子埃丽莎尔。

她是那么的热情奔放,和她在一起有限的几晚,第一次品尝到欢愉的哈德里对妻子充满了感激。他不同于一般的贵族青年,在淫逸骄奢的环境中长大。艾德勒克家族传统的声望不允许他有太放肆的行为,即使他是家族的长子,依然得受传统教育的管制。

离开妻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然而他无法因为这种思念守住对妻子的忠贞。第一次和中国人的战斗使他体验到了生命的短暂:他最好的军中朋友阵亡。在哀悼的同时,军中对中国俘虏和平民大开杀戒。也就在那一个黄昏的夜晚,有无数的民间女子被德军摧残。他也象疯了的野马一样在女俘虏中肆意凌虐。

在祖国高唱民主自由的哈德里,此时面对一堆残败的哀兵完全灭绝了人性。所有的俘虏不管是否尚有声气,统统被刺刀残杀。而那些曾遭百般凌辱的女人们,也一同睡去了。从来没有杀过人的哈德里,一杀人就成白上千,他的思维真的是错乱了。

他想着屋子里的那个女人。她的反应,她被挑逗起来的热情,多象埃丽莎尔呀!他终于不想否认,自己对她真的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情感,他无法说明是什么,那么权且以她象埃丽莎尔为理由吧。

屋子里有士兵夸张的吼声。女人一定这时候做了反抗,他用嘟囔的德语小声地骂着。随着声音,哈德里心中能够想象女人现在的姿势。她一定是满面通红地吧,现在反抗了,那么刚才呢?哈德里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屋内的动静越来越大,女人嘤嘤地哭着,却似乎不停止反抗。士兵明显地动了粗,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她脸上,然后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哈德里从来没有这么静静地将这段声音听得从头到尾,也从来没有听得这么惊心动魄。他狠狠地踩熄了雪茄,叫道,“坎斯,你给我出来。”

过了1秒,2秒,屋内没有动静,只有坎斯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哈德里破门而入,看到的景象确是生平第一次。那女人被坎斯捂住了嘴,坎斯壮大的身躯狠狠的压在她的身上,依旧不停地动作。

哈德里不知为何,血液温度陡增。他竟有超乎寻常的力气,将坎斯一把拽住,朝墙角狠狠一摔。坎斯暴怒,“哈德里,你疯了!”

“注意对你长官的言辞!”哈德里冷冷地,“穿上衣服出去!”

“你!……”坎斯有些咬牙。

“快出去,也告诉门外的人,”他看了一眼惊恐的女人。“这个女人是我的。谁也别想碰她!”

 

看着缩在屋角瑟瑟发抖的女人。哈德里检起地上的宫装走进她。

女人显然是吓坏了,大叫着举着胳膊就要反抗。哈德里却迎上去将她紧紧抱住。肉体紧紧相拥的温暖令哈德里也感到了一丝幸福。战地硝烟,生死两伤,一个女人的存在的确是使他的生活多了些什么。

他细心的拥着她,象怕弄疼了她似的,小心地给她穿上衣服。

女人抬起头,目光茫然的看着他。这个穿着浑身是灰的军装的长毛,到底要做什么?

哈德里知道自己要什么了,那就是他需要这个女人。

战争太残酷,也太寂寞了。反正自己有些喜欢这个中国女人,那就留在身边吧。哈德里这样想着,就一把抱起她走出门外。

随从们早已为他准备了住处。抱着女人进去,他一挥手叫来了卫兵。

“帮我找到西瓦尔。”

西瓦儿是德军的文官,在哈德里旗下做翻译。

西瓦儿早听闻刚才的事,一进来看到女人更是明白了几分。“长官?…………”

“告诉她,我叫哈德里,是德国人。”哈德里不知道究竟怎么开头。

西瓦儿用中文说了。然后问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感觉到不会有什么伤害,就轻声地说,“我叫乌鸦。”

乌鸦?哈德里听到这个名字也挺奇怪的。在德国也很少有人名字是鸟类的。

西瓦儿看看哈德里,还说什么?

“告诉乌鸦,只要我在哪里,她就得跟在哪里。不许逃跑,否则我会杀了她!”哈德里的语气让西瓦儿都感到有些冷。

按原话说了,乌鸦明显地很害怕。

哈德里满意地看着乌鸦的表情,不错不错,看来不会逃跑。为了不吓坏她,他也不忘了定定她的心。“告诉她,只要在我身边,就没有人敢伤害她。什么时候我不需要她了,我就会放她走,也不会让人伤害她。”

乌鸦听明白了。她本是皇城中的一个小宫女,战乱之中,趁机出宫寻找亲人,却不想父母都已离京城。她一个弱女子,无处可去,慌乱中寻到一处房屋栖身,怎么也没有想到,长毛一夜攻城,自己也受到这样的凌辱。

乌鸦怯怯的抬头看了看哈德里,对方眼中竟然没有了刚才的杀气。这种温和的态度让她突然感到很放心。在这战乱之中,谁还能注意到她的尊严和生命呢?这几天,乌鸦的逃难经历让她见到了惨不忍睹的战场残局。只要能活下去,她下定了决心,做什么都可以。

 

与众不同的父亲

 

1967年

德·艾德勒克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这片曾经对他有魔法般的吸引力的国家,曾在他父亲印象里残破和愚昧不堪的国家,现在就在他的脚下。

一个受过贵族教育的德国人,从小在保守和自大的贵族群中长大。父亲哈德里一直在家族产业中特立独行。父亲的独裁使他根本享受不到任何家族中独子的权利和感情。哈德里回国之后不久,德的母亲就病逝了。父亲马上就娶了另一家族的长女为妻。而忙于家族事业和地位的父亲对他的关心和教育越来越敷衍,将这一切都推给了他的后母安。

安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很懂得在社交生活中为家族周旋。然而在对德的教育方面,就显得很勉强。好在德有贵族遗传的智慧和才干,再加上家中一些善良的老用人的呵护,德倒也是健健康康地成长起来了。而这时在艾德勒克家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安,却因为没有为家族留下孩子而万分焦虑。

按照家族规定,长子享受60%的继承权,如果家族中还有其他的儿子,才公平分配剩余的部分。在二十世纪初的欧洲,女性的权利依然不是十分合法和正规的。安心里一直都有一种担心,就是无子嗣的她在哈德里去世之后,按照家族和法律的规定,她并不享有继承权。而对家族,她尽职成为一个才华横溢的妻子,为家族的外交广施才艺;面对着自己参与建设的艾德勒克家族的逐渐庞大,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没有成果。对德,她尽责成为一个母亲,在各方面关心着德的成长。而这一切都被残酷的家族家规限制了。她真的有些焦虑了。

德23岁了,按照家族的常规,他可以从远近闻名的贵族家庭中挑选一位女子订婚。德生性忠厚老实,再加上小时失去母亲,性格比较内向,没有特别亲近的人,很难同别人进行交流。贵族中的聚会令他厌烦,在那种虚华空洞的生活中,一切胭脂脂粉只是增添了他对贵族生活的反感。而这时,欧洲的青年一代受美国自由和民主主义的影响,普遍对传统势力有了反抗情绪。哈德里在这一点上对德的防范更是彻底,基本上不让他参与任何有激进和民主动向的聚会。作为德国古老的家族,哈德里代表家族的祖先,决不允许下一代有任何越轨的行为。

而德生来似乎就有些反抗的倾向,虽然见到这个青年的人都被那谦和的态度和彬彬有礼的气度所折服,但是细心点的人都会发现,在那忠厚的笑容背后,真的隐藏着一种很坚强的意志因素。在德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极难得的同情幼小贫穷者的行为,这可能跟家中与他最亲近的只是一些老仆人有关系。贵族中很少有人能接受正在兴起的民主运动,他们依然满足于特权,迷信财富。这其中,德的父亲就是一个顽固的贵族特权论者。

安急于想为自己的生活留些希望。她家族中与德同龄的贵族女子就有十数位,她很迫切的希望德能够中意于其中的一两位。而频频举办的舞会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德究竟要什么样的女人?这么多贵族的女子他都看不上眼?安的心里感到了不安。尤其是德与父亲的独裁统治之间的矛盾升级之后,她更感到不安了。

德对自己心目中的爱人没有什么特殊的想象,因为他看待那些和他出身相同的贵族女子,就象每天喝的咖啡一般简单。在众人心目中,身家显赫的德,万众瞩目的德,温柔英俊的德,正直无私的德是那么的耀眼。而对他来说,这与生俱来的一切的价值真的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要成为一个完全的民主主义者。

他永远忘不了父亲琅琅上口的对八国联军入侵中国的描绘。在父亲激动和夸张的炫耀中,他只深深地体会到了自己和家族的罪恶。一般的德国人,对二战中屠杀犹太人的罪行还能忏悔的比较彻底,但是对更为遥远的远征中国的历史,却知道地很少。从懂事以来,家族中就有几个来自中国的仆人。从他们的思乡之情和娓娓到来的古老传说,他实在想不明白即使是漂流在异乡已达半生,这些中国人为何依然没有把德国当成自己的家,相反还是对父亲讲述的那个落后混乱的国家念念不忘。究竟是什么样的民族才可以使一个飘洋过海的子孙们深深地记住他们的根?

德的心里充满了改造世界和帮助穷困人的决心。令他窒息的毫无生趣的生活,他无法再忍受现实的吞噬了。

而在这时,他的后母安见他迟迟没有结婚的打算,已经迫不及待地张罗着要为他娶妻。对方是安家族中的一位远亲的女儿。安极力的说服哈德里对方是如何的适合德,还举出了各种理由说明这对年轻人的结合是多么适合。而面对家族企业日渐高涨的工人的斗争和罢工,哈德里将德的婚事全权交付给了安。而德却实在没有对安所说的这位漂亮小姐有任何的动心之处。

可是一见到德的拉贝,就深深地爱上了品貌出众的安。没有任何贵族子弟坏习气,善良英俊的德,一下子就俘虏了拉贝的心。德这时才发现,要是去伤害一个爱自己的人有多么不容易。不管愿不愿意他终究娶了拉贝。在结婚两年之后,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就是司里。

 

阿碧的公司电脑里装入了很多的语言输入和显示程序。早上一打开邮箱,她就看到一封用德文写的信。果然是司里写来的。信很简单地说,给她的第一笔活动经费已经通过西联汇到中国,还有很简单的几个字符密码。阿碧看完吓了一跳。那晚的相遇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梦境,从那以后司里就再没有联络过她,她一直以为司里要她帮忙找德,只是说说而已。可是,今天很突然地发现这个突然失踪的人兑现了诺言,她倒变的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那晚之后的一星期,她倒是很耐心地去网上查了一些网站资料。可是没有任何明显的资料。现在网络的发达,使寻人不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阿碧都做到发动所有网友行动了,但是依然一无所获。本来她要放弃,但是司里给她这笔钱,她真的犹豫了。

一个1974年来中国的德国人,会去哪个城市呢?他现在住在北京吗?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北京的?一个外国人在中国的十年文革中他碰到了最后的五年,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他显然是生存至今了,那他会使用什么样的中国名字?

阿碧快绞尽脑汁了。为了找到德,她几乎是登陆所有的中国外事网站,查询中国对在华外籍人的国籍政策和相关规定。阿碧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外事官,自嘲地想,以后跳槽有的地方去了。

阿碧知道国家规定外籍人在中国境内生活五年即可申请中国国籍。那么,德至今如果愿意,肯定已经是中国国籍了。她灵机一动,自己的网友中就有市公安局的,利用这点关系查找一个入了中国籍的德国人应该不是困难。

兴冲冲地去西联取回了1000欧元,她知道自己的工作会有结果,对这个报酬也就不那么不安了。赶紧上网发了一通电子邮件,万事大吉了。

 

本以为平静的生活就可以满足德的拉贝,这时是彻底的失望了。德对中国的感情出乎每一个人的想象。象清早的露珠遇到朝阳,德·艾德勒克突然消失在家族中。

拉贝握着德留下的家书伤痛欲绝。然而,她也知道,德的决定不可挽回。艾德勒克家族的孩子都是这么的决绝和狠心,哈德里也不禁责备自己对独子教育的失误。可是当他明白自己的独裁决断对儿子造成了伤害时。德·艾德勒克早已是中国武汉的一名德国传教士了。

我很难说清楚宗教对一个人的影响到底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如果宗教的作用是为了使世界充满善良和友爱,那么这些神甫和僧侣们事奉主的决定是否首先在伤害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德毅然地决定到中国去,而且从他的神学好友那里得到的消息,中国现在正面临着一场严重的灾难。

当时,这个正在动乱的国度与西方的外交关系恶化到了极点。德根本没有任何的关于中国现状的概念。一个封闭的原始状态的国家,在他的眼里,那里充满了纯真,善良,和他目前所在的世界简直是天然之别。人总是盲从于自己的看法,对未知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德不满于政府对中国的敌对的报导和描述。年轻的血液中充满的反抗和叛逆令他无法再不付诸行动,在去了中国的一位神父比尔给他的信中,他被下面一段话热血沸腾了:

我亲爱的朋友,德·艾德勒克,

…… …… ……

你一定想象不到我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之中。这里的一切情况都出乎我的想象。人们疯狂地在毁坏一切美好的东西。友谊,爱情,善良,亲情,……所有上帝的美德都渐渐地不复存在。在德国,我们一样地有着热爱中国的朋友,但是在现在的中国,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中国人都不再当他们是朋友。我们的主的教堂已经被毁坏多处,上帝一定在责备我为什么不能保护主的住所,可是,我只能痛心,却无奈啊!

…… …… ……

亲爱的哈德里,我一直在以前的信中为你描绘一个美好的国家。他们从贫穷中站起来,从千疮百孔中修复他们自己和国家的尊严。我曾经给你讲过很多感人的故事。啊!那些可敬的人,灵魂与我们同在!可是,短短的六年,世界就变了。人们在伤害主,憎恨主,中国人不相信任何宗教,他们认为我们的传教士是怪物,是敌人,很多青年人在毁坏教堂,哦,求主宽恕他们!…… ……

哈德里,来帮帮我吧。你一直想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我曾经为我来中国的决定那么自豪,因为我是带着上帝的爱来的。我是来帮助中国人的。我很遗憾,我的朋友,因为我展示给你的,不再是一个正常的美好淳朴的世界,但是我相信,你在这里度过的十年,一定比你在德国的家族中度过的一生还有意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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