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二次等价交换】

如果说廖嫋对哈耶克，完全打消了那些怀疑和顾虑，那不可能。

但现在孤立无援的他，的确只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

她抓不住别的，倒是可以冒个险，先抓住他。

以廖嫋此时对他已有的定位。

此人段位甚高，会让她防不胜防。

他亦正亦邪。似友，却更似敌。

他的目的，你猜不透，摸不准。

如吸血鬼吸血时不眨眼。如马达加斯加的森林红盘蛇，吃肉不吐骨。他做事情，不分敌友正邪，仿佛有一种融入血液本能的、随心所欲和面不改色。

*

机舱内相当宽敞，有约近20人的椅位。

分前中后三舱。前舱几个座位、尺寸正常。是服务仓，有穿职业装的服务人员。

中舱，是有硕大餐桌、真皮餐饮和橱柜的区域。精装修的豪华程度，不输于豪宅的家具配置。

哈耶克径直走向后舱。嫋嫋瞟了一眼。

好家伙，后舱里椅位宽大舒适，每个座位像一张双人沙发，不，比家用双人沙发还略微宽大。皮质泛着细腻油亮的光泽。

她本能以及自觉地、停下脚步。

立在中舱，不打算往前走了。

*

哈耶克气定神闲地落座。松了松衬衫的纽扣。

目光就那样直直地，落在她身上。没有说话。

似乎在等她在身边落座，又像是让她自选。

“Ecis小姐，您坐里面啊。”

桑赫斯在她后面登机，催她往后舱去。

“不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和长裤。

在这么奢华的私人场所，自己身上有恁多灰，这可是最好的借口。

“我的衣服，有点脏……”她说得憨厚又直白。

身后，机上服务小姐捧着一套衣服，看上去是全套的运动衫。

“Ecis小姐，这是干净的衣服。”

What？!

还提前给我准备了衣服?!

*

嫋嫋心中大骇，看向坐在那儿一脸淡定的男人。

不行。她脚后跟又开始向后，一点点挪动着。她要下飞机。

她刚挪到前舱的位置，此时，机舱门非常应景地关了。

她呆了一呆，身后桑切斯的声音响起。

“Ecis小姐，飞机上准备了很多谢希特公主的衣服，都是新的。你们身材差不多，应该能穿。你可以再挑几件。”

嫋嫋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她好像，又把他，想得太坏了。

*

飞机上有个不小的洗手间。

嫋嫋进到里面，换了衣服。说实话，风尘仆仆的，她自己也不舒服。把脏衣服放在一边，有洁癖的她还整理了一下。这个，一会儿要带走。

等她出来，中舱四椅位的餐桌上，已经摆放了丰盛的食物。

面包、烤肉、鱼类、蔬菜、水果、葡萄酒，都有。

她愣了愣。

今天早餐后，9点出发，折腾到现在又是快三点。

怎么她一遇上这个人，就总是得挨饿、到正点没有饭吃。

可是这……要吃吗？

*

如果她还有记性。总记得此人说的那句话。

“巴菲特的午餐很贵。可我的，也不便宜。”

她深吸一口气。

的确是不便宜。太贵了。

一会儿，这架私人飞机穿梭在万米高空，她在里面吃午餐，这是什么体验?

又应该付多少钱?

此时，她非但不敢坐后舱、去靠近哈耶克。还想去坐前面的服务舱。本身她就是来蹭飞机的嘛。蹭交通工具就算了，还蹭人家的饭。这，太不合适了。

对了，我的手机。刚才怎么忘了充电？

充电线呢？！

飞机上可以充电吗？

她的目光四处找包和手机。顺便扫了一眼前舱，悲哀地发现。她想坐的前舱座位，没有一个是空的。

一个空少、一个空姐、一个桑赫斯占了三。还有两个座位。放了……东西。

那个，能挪个空座出来吗？

还是，她直接坐中舱、餐桌边上？

*

哈耶克此时，已经不能再忽视她了。他的心里生出了一点点的闷气。

又是这样。

如果不先解决问题，她就宁肯先饿着，不吃饭。

他的目光直视她，眼神有点严肃、犀利。

“Ecis。我们谈谈。”

这句话、这个表情，就像老师提溜犯了错的学生，要去教训下一般，嫋嫋表情一震。她不情愿地坐到哈耶克旁边。

“你在怕什么？”

“怕我吗？”

没有没有。飞机即将起飞，此时绝对不能跟大佬一言不合。说自己怀疑他居心叵测。

如果是被赶下车，那还可以走路。如果被赶下飞机，那可就是、在空气里踢腾了……

她斟酌了一下。为了应付，语气里，挤出点幽默。

“也许……是吧……”

“毕竟你想做我的BOSS。”

*

哈耶克几乎被她逗笑。

BOSS? 虽然这个称呼让他意外觉得好笑，但也完全并不是他想要的一个身份。

他面上依然维持着严肃。有点黑沉的目光盯着她。

她真的不怕吗？没有恐惧吗？

她黑眸里明明有些许不信任和惊疑。

哈耶克当然也想到了，以她的聪明，一定会怀疑所有事与自己有关。

但他才不会心虚。

一个人长期处在食物链顶端，什么时候装，也都能装得坦坦荡荡。

*

王子优雅地合起一双指节修长的手掌。

看着她的的深眸专注，却又含了些莫名的委屈。

“如果到现在，你还怀疑我对你的友好，Ecis，你可太让我伤心了。”

“我那天，可是救了你的丈夫，挽救了你的婚姻。”

这话，嫋嫋听着，怎么都有点别扭。有这么严重吗？不至于，就算南志林赌场失手，她的丈夫、婚姻，都不会有变化的嘛。

虽然，那天发生的事，的确，疑点诸多。

*

像是看透了她此时心中所想，他澄净的黑眸淡定地看着她。

“你丈夫赌博。是我带他去的嚒？”

这……毫无悬念、云淡风轻的事实，让她噎住。

另外，她有证据，说他，和那些人有关吗？

此时，对方的语气，却明显带了点儿淡淡的怒意。

“Ecis，我一直对你充满善意，包括今天，”顺路”邀请你，坐飞机回洛杉矶。”

男人的语气不紧不慢，语调优雅平静，但用词，却完全能够彰显，他此时情绪里带了某种莫名的、男性独有的威严。

“说到”等价交换”。我的善意，哪怕暂时得不到你的等价回馈。”

“但至少，你也要有、一丁点儿的感激之情吧？”

廖嫋被他将得、几乎无言以对。

*

哈耶克的语气恢复了慢条斯理。

“做为我的”预备”投资顾问。你至少应该对你的”准”BOSS坦诚。”

这句话没毛病。都是“预备”、“准”的。还没把她列为正式。

“先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他眼神里凝结了十分的认真。

被他一系列的犀利、严肃、认真、薄怒掌控，嫋嫋此时，哪里还敢有怀疑和防备心理。只得一五一十地把沙漠等待救援告诉他。

*

飞机一直在等待着，没有起飞。

等全部听完，他拿起一部手机，递给她。

“你很担心你丈夫的安危?”

他瞄一眼她电量仍不多的手机。“那就打给他。”

嫋嫋立即接过电话，拨打。

无人接听。不在服务区。这倒是不意外。刚才在沙漠里，他们的手机经常没信号，拨通一个电话都很费劲。

搞不好，南志林的手机，也没电了。

天呐！

这个才意识到的事实，让她瞬间从座位上快跳起来！

怎么办! 如果拖车找不到他，怎么办?

他一个人，陷在沙漠里，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她突然想起，这个哈耶克王储，可是有直升飞机的。

*

“哈耶克先生，你，能不能派直升机救援?”

“或者派拖车，帮我去找找他?”

她在沙漠里打电话时，已跟客服说过多次那个地理位置。此时也告诉了他。

看着女孩脸上略带祈求的表情，哈耶克没有马上答应，深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是在认真思考，但更像是在做什么“值得、还是不值得”的利益权衡。

良久，才慢悠悠问了一句。

“这算，”第二次”等价交换嚒？”

嫋嫋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的语气里并没有一点儿高高在上的傲慢，但却很现实地、彰显着他此刻的确是掌握资源和主动权的人。

一次是欠，两次也是欠……都欠着吧……谁知道猴牛马月才需要还。

要是欠的太多了……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希望到时候，这个王储能明白这句中国话的意境。

*

“是，是。”

嫋嫋咬着牙肯定。

这个时段，南志林车上估计都快没有水了，她走的时候还有三瓶，这一直联系不上，她心里空落落的。

哈耶克黑眸锁着她，仿佛也是艰难至极，咬着牙般地，答应了。

“成交。”

向她伸手，嫋嫋会意，赶紧把电话递给他。哈耶克接过电话，拨出一个号码，用阿拉伯语说了几句。里面夹了句英文，是廖嫋刚才说的地理位置。

嫋嫋放了点心。他的确是派人在救援。

哈耶克挂了电话。

“不要担心，我向你保证。”

“能找到他，也能帮他。”

嫋嫋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表情，这下深信不疑了。

如果连他都帮不了忙，那确实也没别的人可求助了。

*

打完电话，哈耶克看着她面上的灰头土脸。

在沙漠里被困近四个小时，不止脸上灰尘大，连头发都是干燥毛糙的。

处处显着那种如丧家之犬般的狼狈。还是一只小脏猫。

而嫋嫋也不自知。

刚才她换了衣服，可是紧张到、忘了洗脸 !

他使了个眼色。

那位服务小姐又端了托盘过来。

嫋嫋眼睛一亮，几乎被晃到了双眼，那是一只黄金的洗脸盆 !

她生活自中国陕西，这玩意儿，只有在陕西历史博物馆见过。那是一组来自西安近郊何家村出土的文物展，几只黄金脸盆，绝对没有眼前这个盆大，疑似是用于唐代公主皇子洗脸的。

此时，竟然在中东王子的飞机上见到。

*

金盆边有干净的白毛巾。

哈耶克示意她清洗一下。

为免她尴尬，还特意踱步离开，去了中舱的阅读休闲区、拿起本杂志，背对着她。

水是清澈温热的。嫋嫋痛快地把自己露在外面的脸和手擦了个遍。鼻腔口腔，总算清理干净呼吸湿润、不干燥了。

连头发也擦了一遍。

空姐又端了一盆水过来，还是金盆，把脏水盆端走。

你家金子真的多……看来是真的有金矿。

*

她用这盆干净的水，又再擦了一遍。

她还没洗完，让她没想到的是，又来了一盆清水，盆更大，给她换了水、又提供了洁白干净的新毛巾。

这……够让她擦个澡的了。

她回头去看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

那会儿上他车时，他的目光扫着她一身尘土，就，……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这是有多嫌弃。

这会儿，怕是觉得自己身上有灰、都脏了他飞机上的空气吧。

*

她看看自己，也是。确实要好好擦擦、也润润皮肤。不过，早说啊，她就不能去洗手间洗吗？

这被迫在宽敞的机舱内擦澡……

不过，此处的空间的确很大、比洗手间宽敞多了，且只有她一个人。

前舱距离这里很远，没人注意她。哈耶克在中舱也背对着她。

所以，她还是可以随意些的。

又擦一遍，连头发都又擦了一遍。

空姐又端了一盆水、加毛巾。……这次金盆更大，是几件套?

嫋嫋看着。……这王储，怕不是有洁癖吧……

不过洁癖，她自己倒是也有。她觉得身上皮肤也干干的不舒服，想用水润一下。

索性，站在一个角落，毛巾探进去，把身上也擦了一遍。

再后来，擦洗过的那盆水清亮得很，都没什么灰尘了。

……

终于，空姐不端盆来了。

嫋嫋长舒一口气。同时，还真挺好奇。也同情空姐端盆的工作服务压力。

这飞机上，到底有几个金盆啊……

这是，显摆他家的金矿嚒？

*

廖嫋并不知道，空姐端来让她清洗的水，全部都是饮用级别的矿泉水。

和洗手间里的水，不一样。

因为哈耶克一会儿要……

*

呵呵，另外，这架飞机，本身价值3亿人民币……

不过要是搁在某个沙特王子手上，没准真会用黄金，再搞一遍内部装修。

*

【私人飞机上】

 

81
哈耶克重新回来，看着她洗干净的脸。
在机舱宽大沙发上坐下，目光盯着那放着美食的餐桌，对她示意。
你，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
嫋嫋也真的饿了。
此时飞机起飞，她坐在餐椅上就吃起来，餐食还温热，做得也很适口。
空姐还给她加了份烤三文鱼和蔬菜。心想幸亏按王子要求的、准备很充足。
阿拉伯饮食结构，地中海风格，确实干净且搭配合理。
哈耶克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又挪移去看窗外的云层。
航程一个半小时，太短。
飞机已经刻意飞得很慢。
*
吃饱喝足。刚才是饿，现在是渴。
空姐过来收拾了餐桌。
这下她也不拘谨了，看着哈耶克的形象，也不再是狼外婆了。
直接大胆地坐上了后舱另一张宽大的皮质座椅，甚是舒适。她伸了个懒腰，紧张的精神全放松了。
对送饮料过来的空姐礼貌地问，“有水吗？”
有的。一会儿，托盘带着一小杯水端了过来。嫋嫋愣了愣。
不知从何时开始，大概初相识时。她的习惯，跟他在一起，可都是喝瓶装水的。
她盯着那杯水，若有所思。
可是，还矫情什么？
刚才的餐，她可是吃得毫不挑剔津津有味。
若是有事，估计早就被放倒了。
不过，这么高级的私人飞机上，会没有瓶装水，我信你个鬼 !
从沙漠里出来的人，何止需要一杯水。
她端起杯子小口慢饮着，空姐后来又给她端了四杯。
喝第五杯的时候。
这姑娘头一歪，在座椅上睡着了。
*
私密的机舱内，升起了隔断。后舱整个被封闭起来，与中舱、前舱均隔离。
座椅可以调控，直接变成了一张床。又被按了一下按钮，几乎变成了一张双人床。
那个女孩被男人抱在怀里，充满爱意地凝视着。不一会儿，额头、脸蛋、嘴唇，都被以滚热的唇烙烫。
……
*
哈耶克抱着怀里的她，轻吻、甜吻、重吻、狂吻；手指温柔抚触感受她的细腻，节奏如逐字解读密码，如盲人指摸盲文。
但，几乎为所欲为。
那些求而不得的欲望和思念，此刻滚烫得如同灼烧丰饶大地的火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旦开启就绝难终止。灰尚未死、亦复燃。
哈耶克的眼睛，此时已散去了之前所有平静无波的遮掩，如痴如醉、亦放肆狂纵地看着她。
他想起了她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庄园森林里骑马时、似精灵般黑发跳跃的她；她说“我行，既我见；我见、既我得”；滑翔伞下紧紧抱着自己的她；
这生命的气息过于鲜活、具体；生命的能量又活跃、放纵而热烈。内里深藏的一个有趣灵魂，如阳光、照亮他之前从未触及的领域；她看似平凡浅显的思想，却又深如海洋，随意地散发着浩瀚无边，不时脱口而出的话，就引他发起无数的遐想。
平凡如斯。又深刻如斯。
冷静智慧如斯，又俏皮轻松如斯。
不仅与众不同，而且独一无二。
也许，是来自不同地域和文化的客观吸引；但更也许，只是因为她专有的、独特的个性。
……
Ecis。你告诉我，我怎么可以放过你。
你的出现，让我背弃了一贯理性克制的宗教信仰，我染指你，亳不顾礼仪地染指你这样的有夫之妇，甚至玷污了我属于王族的骄傲和高贵。
我把拥有的一切、可以治国的智慧和权谋，却单单用来算计一个、这样普通的你。像个小偷和猥琐之徒一般，想将你完全据为己有，依从了有着汹涌本能的欲望。
我明明拥有和掌控的那么多，却只能通过这样不能见光的手段，与你有一会儿的片刻温存。
可是。
就算我如此不光明磊落。又能怎样？
我怎么可以把你当作在这世界上、从来都没出现过的存在。
怎么可以，不把你留在我身边。
你来，告诉我……
*
你来告诉我……
他一边轻声细语地问着她，一边火热地吻向她。
……
不，那一处最私密的地方，他没有碰。
那一处最娇弱的花儿。
我要你心甘情愿地……为我……心花怒放 。
真正爱到、珍视到极点的欲望，未必靠进入、与她融为一体才能达成。
哈耶克试了很多种方式，直到最后终于满足。
……
拭净她皮肤上的白浊和湿润，亲吻着那被他弄出的点点红痕。
*
目光注视着那略有些干燥毛糙的肌肤，他从一处盒子里，拿出一瓶润肤霜。
是EnnyBrown龙血修复面霜，这是瑞士的顶级护肤品牌，以追求天然奢华著称，被誉为是全球最天然的护肤品牌，产品均选用白松露，松茸，鱼子酱等顶级食材为原料，结合全球领先的创新科技，深受欧洲贵族名流追捧，甚至包括丹麦皇室。
它几乎能拯救所有的脸部过敏，炎症、日晒等伤害。
单瓶1400美金。
他修长的手指，沾了一些润肤霜，从那女子脖颈开始抚摩，一路向下。目光专注而仔细，似医生诊疗病患一般。
还没抹到胸口上方，一瓶很快就用完了。
他又开了一瓶，手指在细腻的肌肤上游走，似按摩师般专业，又乐此不疲。一边抹一边按揉，让润肤的成分充分渗透。
一直到脚部，她所有的肌肤，都被抹了一遍，且润肤霜与皮肤已融入一体，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想到这姑娘嗅觉灵敏。他凑近她的胸前，仔细闻了闻，甚至也没有什么气味。
边上的盒子里面，空瓶已经有五个。
……
男人修长的手指，将一粒一粒的纽扣为她扣上。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珍重而虔诚。
*
不止如此，他凝视着她脸上，这几天干燥阳光下的杰作: 沙漠地区紫外线实在太强，即使她抹了防晒霜，也比前几天，晒黑了不止一个色度。
今天为了让她在路上拦下、他安排的车，他想了好几个办法，也安排了好几辆车。
没想到她防备心理会那么重，错过了之前的好几辆车。不然，早就到他身边了。
也不会晒得这么严重。
结果呢……在沙漠里呆太久，把自己晒成、渴成这样。
他凝视她的目光有点怨气，却又去拿了、打开一瓶护肤霜。
在她被拭净的脸上，用拇指温柔地一圈一圈擦涂。直到肌肤全部吸收。
*
*
嫋嫋醒来时，已是洛杉矶的傍晚。
一抹抹红云在天边，真是美极了。她如梦初醒地呆了一呆。发现旁边座位的哈耶克正在读报纸。
前舱，两个服务人员正在准备着陆。
舱内没有时钟。
看看手边电力已满格的手机，竟然飞了两个多小时。
飞机在停机坪停下。她跟他，竟然很有默契地、谁都没动。
她在等。
他，也在等。
*
没过多久，他身边的电话响起。
他放下报纸，嫋嫋也第一时间转身看他。
接听并挂了电话，他目光平静。
“他安全了。”
他派了直升飞机，引导救援公司找到了南志林。不过，南二要在拉斯维加斯修好车，可能要费些时间才能回来。
*
廖嫋看一眼自己所在的环境，一会儿，应该怎么对南志林解释自己的行程?
说自己搭了一国王储的”顺风机”。这实在是太惊悚了，她怕南志林担心。
她没想多久、拨通了南志林的电话。果然，他的手机正常通了，声音听起来也很精神、没什么事，救援过程和哈耶克说得一样。南志林说会尽快修好车回来。
最后他问，“你到哪里了? ”
她想了一下，目前的时间，倒是和搭车回洛杉矶的时间差不多。
虽然在哈耶克面前，撒这个小谎有点儿不自然。但她还是语气平静地说。
“我回洛杉矶了。很幸运找到了顺风车。”
*
听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了这句中文。哈耶克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她完全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懂中文。
*
他不仅懂，还策划了这三日行程的一切。
那个他讨厌的“曲丛生”，是第一个被解决掉的。在行程中第一时间，被踢出局。
而赌场，是他“救”她丈夫，等价交换的第一次。
而沙漠救援是第二次。完全锁定了“等价交换”的关系。
如果他想，他可以用各种理由压着救援公司、不行动。救援公司派去的两架直升机明明已经搜索到了他们，是被临时终止任务、叫回去的。
而南志林在沙漠里，若一直得不到救援，可能会死……
这个月份的沙漠，白天温度还可，夜间，最低温零下5度……
抱歉，这两家救援公司、包括别的，他都有控制权……
可是，他不会让她丈夫死。
*
他不想，不是因为足够善良和仁慈，而是她必须有一个丈夫。
有一个稳定的婚姻和家庭存在，哪怕为了“稳定”，也能减少她的抗拒。
更何况，他还要跟南丰订立商业契约。
在这世上，比起感情，错综复杂的利益，更难以分割。
也没有什么口头的承诺，会比终身捆绑的利益，更为牢固。
*
性，是短暂而虚幻的。
爱，若想是长久永恒的，势必要掺杂利益。
如果他无法用传统的婚姻来锁定她一生。
那么，他可以换一种。
不用黄金。
他有一根唯一、却最有力量的锁链。
专用于她。
*